r> 槐花放下剪刀,跟着孩子们往院门走。傻柱正踩着高凳往门框上糊春联,红底黑字的“春风入喜财入户”被他贴得歪歪扭扭,三大爷站在底下举着竹竿戳:“往左半寸!我量过门框宽三尺二,春联长三尺,左右各留一寸才对称!”傻柱手忙脚乱地调整,浆糊顺着门框往下淌,滴在他的棉鞋上,凝成透明的冰壳。
张奶奶端着盘刚炸好的馓子从厨房出来,金黄的馓子缠成圈,沾着细密的芝麻,香气顺着风飘得老远。“别吵了,”她往傻柱嘴里塞了根馓子,“贴歪了也是福,快下来吃点东西暖暖。”三大爷还在念叨:“差之毫厘谬以千里,我算过,不对称的春联会影响来年运势……”话没说完,就被张奶奶塞了根馓子堵住嘴。
许大茂举着相机围着春联转,镜头怼着“福”字的倒三角:“家人们看这传统年味!倒贴的‘福’字寓意福到,傻柱哥这手艺虽然糙,但心意到位了!”他忽然蹲下来,拍傻柱棉鞋上的冰壳:“看这冰花,天然的装饰,比城里买的亮片还别致!”
槐花捡起地上的红纸边角,忽然想给春联添点花样。她折了只纸鸢,用浆糊粘在春联角落,红纸上的鸢尾飘带被风吹得直晃,像只随时要飞起来的真鸢。“这样好看,”她退后两步端详,傻柱站在高凳上往下看,忽然笑了:“像咱院的日子,要往高处飞了。”
三大爷的算盘响了半宿,算的是年夜饭的账。“猪肉三斤(三块),白菜一颗(两毛),粉条半斤(一毛五),”他扒拉着算珠,“加上油盐酱醋,总成本四块,比去年省了五毛,因为今年的白菜是自己种的。”张奶奶在旁边剁肉馅,菜刀“咚咚”落在案板上,“再加点葱姜,傻柱爱吃带点辣的。”
傻柱在院里劈柴,斧头落下的力道比往常重,大概是想着年夜饭的饺子。他把劈好的柴火码成方形,说这样像座小金山,看着就喜庆。槐花蹲在旁边画他劈柴的样子,笔尖在纸上勾勒出他紧绷的肩膀,扬起的斧头,还有棉帽檐上沾着的雪粒——那是早上扫雪时沾上的,到现在还没化。
傍晚,夕阳把西边的云染成金红,院里的灯笼被点亮,红绸穗子在风里晃得像团火。张奶奶开始包饺子,槐花擀皮,傻柱负责捏花边,三大爷坐在旁边数饺子:“已经包了四十八个,每人八个正好,多包六个备着,免得不够。”许大茂举着相机拍饺子:“家人们看这花边饺子!张奶奶的手艺,褶子都一样多,比机器压的还规整!”
小宝和弟弟在院里放小鞭炮,“噼啪”的响声惊得阿白在羊圈里直转圈。“小心点,”傻柱探出头喊,“别炸着手,离柴堆远点。”弟弟举着支“窜天猴”跑过来,非要让槐花点:“姐,你点这个,能飞到云彩上!”槐花刚划着火柴,就被三大爷拦住:“我算过,这窜天猴射程三丈,会烧到灯笼,等吃完饭再放。”
年夜饭的饺子刚出锅,院外就传来此起彼伏的鞭炮声。张奶奶给每个人碗里盛了饺子,还在傻柱碗底埋了枚硬币:“谁吃到谁来年发财。”傻柱咬到硬币时“咯噔”一声,引得大家直笑,他吐出来擦干净,塞给槐花:“给你,你画画需要钱买颜料。”槐花又塞回去:“你留着,开春要买种子。”
三大爷喝着酒,脸膛红得像庙里的关公:“我算过,今年的饺子比去年多包了六个,说明咱家人丁兴旺,日子红火。”许大茂举着相机拍全家福,镜头里的每个人都笑着,灯笼的红光映在脸上,像抹了层胭脂。槐花忽然发现,傻柱的棉鞋上,不知什么时候多了朵布贴的小莲花,是张奶奶偷偷缝的,藏在鞋帮后面,不细看根本发现不了。
夜里,守岁的灯亮到天明。傻柱给灶膛添了最后一把柴,火光照着他眼角的细纹,比去年深了些,却也添了些温和。张奶奶靠在炕头打盹,手里还攥着给槐花做的新鞋垫。三大爷的算盘终于歇了,账本摊在桌上,最后一页写着:“全年收支平衡,略有盈余,最大收获:平安。”
许大茂把相机里的照片导进电脑,设成了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