蝴蝶。”
傻柱把水车修好了,站起来捶了捶腰,铁制的水车叶片在阳光下闪着冷光。“下午去东沟灌水,”他用袖子擦了擦额头的汗,“三大爷说那片水田得灌两小时才能浇透,我得早点去。”槐花看着他手腕上的旧伤——去年修水车时被铁片划的,现在还留着道浅疤,像条淡红色的蚯蚓。
张奶奶把湃好的黄瓜切成条,码在盘子里撒上盐,脆生生的响声隔着老远都能听见。“快来吃,”她往每个人手里塞了根,“刚从井里捞出来的,凉丝丝的解腻。”傻柱咬了口黄瓜,汁水顺着嘴角往下淌,他赶紧用手背擦,却蹭得满脸都是绿,引得小宝他们直笑。
三大爷边吃黄瓜边算账:“这根黄瓜五两重,我算过,菜畦里的黄瓜能收三十斤,够吃到立秋,比买省六块钱。”他忽然指着院角的向日葵,“该打顶了,把顶上的芽掐了,养分能往花盘上聚,我算过,打顶的花盘比不打的大两圈。”
槐花翻开画夹,在新的一页上画傻柱修水车的样子。他蹲在地上,扳手在手里握着,水车的链条缠着些干草,脚边的工具箱敞开着,螺丝、垫片撒了一地,像撒了把碎银。许大茂举着相机凑过来看,指着画里的蜜蜂说:“这蜜蜂画得神了,连翅膀上的纹路都看得清,比我拍的照片还像真的。”
午后的日头更毒了,院里的狗趴在树荫下吐舌头,舌头红得像团火。傻柱扛着水车零件往东沟走,三大爷背着水壶跟在后面,两人的影子在地上缩成两个小黑点。槐花要跟着去,被张奶奶拉住:“日头太毒,别晒中暑了,在家画院里的丝瓜藤吧,今早我看又爬高了半尺。”
丝瓜藤缠着竹竿往上爬,叶子遮得密不透风,底下挂着的丝瓜像条条绿蛇,最长的那根快拖到地上了。槐花搬了把竹凳坐在藤下,笔尖在纸上游走,把丝瓜的纹路画得清清楚楚,叶间的蚜虫用赭石色点得极小,不细看根本发现不了。许大茂举着相机拍她画画的侧影:“家人们看这光影!槐树叶的影子落在画纸上,斑斑点点的,比特意打的灯光还美!”
小宝和弟弟在藤下玩“过家家”,用泥巴捏了个小灶台,把黄瓜头当菜炒。“姐,你要不要来吃?”弟弟举着块泥巴做的“饼”,上面还插着根丝瓜花,“我做的饼可香了,放了好多‘盐’。”小宝在旁边搭“房子”,用碎砖块垒了个歪歪扭扭的墙,说是给他们的“家”。
傍晚,傻柱和三大爷从东沟回来,裤脚沾着泥,脸上晒得通红。“稻苗喝饱水了,”傻柱把水车零件放在墙根,“明天再去看看,别让水漫出来。”三大爷数着水壶里剩下的水:“还剩半斤,我算过,来回四里地,耗水一斤半,这水壶容量正好。”
张奶奶在厨房烙葱花饼,面饼在鏊子上“滋滋”冒油,香味混着柴火的烟味飘满院。“快洗手吃饭,”她用锅铲把饼盛出来,金黄的饼上撒着芝麻,“傻柱多吃点,下午干活费力气。”傻柱捧着饼蹲在门槛上吃,饼渣掉在地上,引来几只小鸡啄食,他抬脚给小鸡让了让地方,自己往旁边挪了挪。
夜里,起了点风,吹得丝瓜藤“沙沙”响。槐花坐在灯下,给下午的丝瓜藤画上色。叶子用了深浅不一的绿,丝瓜涂成嫩绿色,上面的绒毛用白色的细点标出,许大茂的相机落在藤下,镜头盖没盖,像只睁着的眼睛。傻柱在院里劈柴,斧头落下的声音“咚咚”响,和着远处的蛙鸣,像支热闹的夜曲。
三大爷的算盘响了半宿,最后在账本上记下:“修水车零件(五毛),灌水耗时两小时(不算钱),稻苗预计增产十斤(五块),净利润四块五,划算。”他把账本合上,对着窗外的月亮笑,觉得这账算得心里踏实。
张奶奶在灯下缝补傻柱的草帽,帽檐破了个洞,她用青布条补成片丝瓜叶的形状。“明天还得去东沟,”她对旁边研墨的槐花说,“给傻柱带上这草帽,能挡挡日头。”槐花点点头,目光落在画夹上的丝瓜,忽然觉得,这立夏的日子就像这藤蔓,看着慢悠悠的,却在暗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