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色。傻柱把割好的向日葵花盘码成圈,像搭了个金色的堡垒。三大爷蹲在旁边数花盘:“一共三十六个,我算过,能出十斤籽,炒五斤,榨五斤油,刚够过冬。”张奶奶端着刚蒸的南瓜饼来,金黄的饼上撒着芝麻,香得人直咽口水:“快吃,热乎的,填填肚子。”

    夜里,起了层薄雾,把谷场笼得朦朦胧胧。槐花坐在灯下,给下午的向日葵画上色。花盘涂成深褐色,籽粒点得密密麻麻,傻柱的镰刀靠在花盘堆旁,刀刃闪着冷光。傻柱在院里劈柴,斧头落下的声音比往常轻,像是怕惊了这初秋的夜。

    三大爷的算盘响了半宿,最后在账本上记下:“修竹匾竹篾(五毛),金银花冰糖(一块),向日葵籽预计十斤(五块),净利润三块五,划算。”他把账本合上,对着窗外的月亮笑,觉得这账算得比任何时候都舒心——毕竟,仓里有粮,心里不慌。

    张奶奶在灯下缝补傻柱的袜子,脚后跟磨出个洞,她用黑线密密地纳,纳出朵小小的谷穗。“明天该去后山摘酸枣了,”她对旁边研墨的槐花说,“酸枣能酿酒,也能腌着吃,你傻柱叔最爱吃这个。”槐花点点头,目光落在画夹上的向日葵花盘,忽然觉得,这处暑的日子就像这花盘,看着沉甸甸的,却藏着颗颗饱满的甜,像傻柱递过来的红枣,像三大爷算完账后的满足,像张奶奶南瓜饼里多放的那勺糖。

    许大茂把白天拍的照片导出来,在电视上翻看着:傻柱补竹匾的专注、三大爷扬谷的认真、孩子们打枣的欢闹……最后停在槐花的画纸上:“这向日葵画得太有力量了!花盘虽然谢了,却透着股子丰收的劲儿,这才是秋天该有的样子!”

    第二天一早,天刚亮,傻柱就背着竹筐准备去后山摘酸枣。槐花扛着画夹要跟着,说想画后山的野景。张奶奶往她兜里塞了个红薯干:“揣着路上吃,别饿肚子。”傻柱见她过来,赶紧把竹筐往自己肩上挪了挪,给她腾出只手:“后山路滑,牵着我的手。”

    山路蜿蜒,晨露沾湿了裤脚。槐花的画夹里,已经画下了路边的野菊、石缝里的酸枣丛、还有傻柱弯腰摘酸枣的背影——他的裤脚被荆棘勾出个小洞,却浑然不觉,只顾着把红透的酸枣往竹筐里塞,像在收集散落在山间的星星。

    她忽然发现,画夹里的每一页,都藏着个小小的标记:春天的蒲公英绒毛,夏天的石榴花瓣,秋天的酸枣核……就像日子留下的脚印,一步一步,都带着温度。而傻柱补在袖口的荷叶,此刻正随着他的动作轻轻晃,像片不肯离去的夏天,守着这渐凉的秋。

    只是她没注意,画夹里那页枣子的画纸上,不知什么时候落了颗酸枣核,是从傻柱的竹筐里滚出来的,尖尖的,像个刚写下的问号,却又带着层红紫色的皮,像藏着个说不完的故事。

    后山的路比想象中更陡,晨露把石阶浸得发滑,傻柱走在前面,每隔几步就回头伸手扶槐花一把。他的手掌宽厚,带着常年握农具磨出的茧子,触在槐花手背上,糙得有些扎人,却让人踏实。竹筐在他肩上晃悠,里面已经躺着几十颗红透的酸枣,像撒了把碎玛瑙。

    “小心这块石头,”傻柱忽然停住,弯腰把路边块松动的青石踢到坡下,“去年二丫在这摔过,膝盖肿了半个月。”槐花点点头,低头在画夹上速记——他说话时侧脸的线条,下颌角绷得很紧,像是怕她真的摔倒。

    山腰间有片酸枣林,枝条上挂满了红的、半红的果子,密密麻麻压弯了枝桠。傻柱放下竹筐,从兜里掏出副粗线手套戴上:“这枝有刺,我来摘,你在旁边画。”他踮脚够高处的酸枣,蓝布褂子被风吹得鼓起来,露出腰间系着的草绳,绳头磨得毛茸茸的。

    槐花坐在块平整的石头上,笔尖划过纸面。她画他抬手时绷紧的胳膊筋,画他被酸枣枝勾住的衣角,画他摘下颗特别红的果子时,会先往自己嘴里塞颗,咂咂嘴,再把更红的扔进竹筐——像是在替她试甜。风穿过林子,带着酸枣的酸甜气,混着傻柱身上的汗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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