豫了一下,慢慢坐下,肩膀几乎挨着她的肩膀,柴火的清香混着他身上的汗味,像种很安心的味道。

    “明天该腌酸菜了,”他忽然说,声音有点发紧,“三大爷说要去集上买白菜,你……你要不要一起去?”槐花的心跳了跳,笔尖在纸上划出道歪线,像条受惊的小鱼。“嗯。”她轻轻应了声,声音小得像蚊子哼。

    他忽然笑了,嘴角咧得老大,露出两排白牙,连带着眼角的细纹都挤了出来。“那我早点起,套好驴车。”他挠挠头,手背上的浆糊还没干透,蹭得头发上沾了点白,像落了片雪。

    三大爷扛着木锨从外面回来,说是去村西头的菜窖看看,准备存白菜。“菜窖得先通风三天,”他拍着身上的土,“我算过,湿度控制在六成,白菜能存到开春,一颗都坏不了。”小宝和弟弟跟在后面,手里各抱着颗从菜窖捡的胡萝卜,泥乎乎的,却新鲜得很。

    傍晚,夕阳把天空染成橘红色,傻柱在厨房烧火,灶膛里的火光映着他的脸,忽明忽暗。张奶奶在切白菜,菜刀“咚咚”落在案板上,白菜的清甜味混着柴火的烟味飘满院。“明天腌酸菜,得用粗盐,”她对往灶膛添柴的傻柱说,“你去三大爷那拿点,他去年存的盐够今年用。”

    夜里,起了点风,吹得糊好的窗纸“哗啦”响。槐花坐在灯下,给下午的柴火垛画上色。柴火的纹理用深赭石勾勒,傻柱的影子涂成灰黑色,边缘故意画得模糊,像被风吹动的样子。傻柱在院里劈柴,斧头落下的声音“咚咚”响,和着窗纸的响声,像支笨拙的歌谣。

    三大爷的算盘响了半宿,最后在账本上记下:“窗纸(两毛),姜茶(五毛),白菜预计二十颗(四块),腌酸菜盐(五毛),今日总支出五块二,节省柴火三十捆(价值三块),划算。”他把账本合上,对着窗外的月亮笑,觉得这账算得心里透亮。

    张奶奶在灯下缝补傻柱的棉裤,膝盖处磨薄了,她用厚布垫了层,针脚密密的,像片小小的铠甲。“明天赶集穿这条新做的棉鞋,”她把鞋放在炕边,“鞋底纳了三十层布,比你去年那双暖和。”槐花点点头,目光落在画夹上的柴火垛,忽然觉得,这霜降后的日子就像这柴火,看着干巴巴的,却藏着能烧旺的暖,像傻柱糊窗时认真的样子,像三大爷算完账后舒心的笑,像张奶奶缝在棉裤膝盖上的厚布,藏着不声不响的疼惜。

    许大茂把白天拍的照片导出来,在电视上翻看着:傻柱糊窗的侧影、三大爷量窗棂的专注、孩子们比武的憨态……最后停在槐花的画纸上:“这柴火垛画得太有感觉了,连柴火的裂纹都画出来了,这才是冬天该有的样子!”

    第二天一早,天还没亮,傻柱就套好了驴车。车辕上挂着盏马灯,昏黄的光在晨雾里晃悠。槐花背着画夹出来时,他赶紧往车上铺了层厚褥子:“坐这儿,暖和。”驴车“咯噔咯噔”往村口走,车轱辘碾过结了薄冰的路面,把晨光都颠得晃悠。

    槐花掀开画夹新的一页,准备画集市上的白菜摊、卖盐的铺子、还有牵着驴的傻柱。可笔尖悬在纸上,却忍不住先画了驴耳朵上的红绸——那是她昨天偷偷系的,在晨光里飘得像团小火苗。

    只是她没注意,画夹里那页窗纸的画纸上,不知什么时候落了点浆糊,是傻柱袖口蹭上去的,透明的,像个没干的吻,落在窗纸影子的龙角上,藏着个说不出口的盼头。

    驴车刚出村口,就见三大爷背着个布袋子,踩着露水往这边赶。“等等我!”他喊着,快步追上驴车,袋子上还沾着点白盐粒,“我跟你们一块去,顺便算算买白菜的账,别让那卖菜的糊弄了。”傻柱赶紧停下驴车,伸手把他拉上来。三大爷坐稳后,从布袋里掏出个小算盘,噼里啪啦打了几下:“按市价,今年白菜两毛五一斤,咱要存二十颗,一颗算五斤,总共一百斤,该给二十五块。不过我跟那老李头熟,让他再添两颗,凑一百一十斤,咱就给二十五,不吃亏。”

    槐花坐在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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