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三大爷的算盘,有张奶奶的南瓜籽,还有许大茂摔的泥跤。每一页都沾着点土,带着点香,像把日子腌成了咸菜,咸津津的,越嚼越有味道。

    这天,傻柱从地里回来时,手里捧着个野西瓜,拳头大小,皮上带着花纹。“在玉米地边摘的,”他擦了擦瓜上的泥,“你尝尝,说不定甜。”槐花切开时,汁水溅了她一手,尝了口,却酸得皱起眉。傻柱笑得直拍大腿:“我就知道你爱吃酸的!”

    原来,他是记着上次槐花吃酸杏时,眼睛亮得像星星。这细节,后来被槐花画在了画夹的夹层里,没让任何人看见。画里的野西瓜切了半块,酸汁滴在地上,晕开个小小的圈,像颗藏在心底的痣,痒痒的,暖暖的。

    玉米长到齐腰高时,下了场暴雨。雨点砸在玉米叶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响,像在打鼓。傻柱披着蓑衣去地里看,生怕玉米被淹了,结果一脚踏进泥坑,拔出来时,鞋上挂着串泥珠,像穿了双水晶鞋。槐花举着伞在门口笑,却被他拽进雨里:“来,给我画个‘泥菩萨’!”

    两人在雨里疯闹,伞被风吹得翻了顶,像只倒扣的水母。傻柱的蓑衣淌着水,槐花的画夹也湿了边角,却笑得比雨点子还欢。三大爷在屋檐下跺着脚骂:“俩傻子!淋出病来才好!”骂着骂着,却转身回屋拿了两条毛巾,等着他们回来。

    这场雨,后来被槐花画成了彩色的。雨点是粉的、蓝的、黄的,傻柱的蓑衣上淌着彩虹,她的画夹边也镶着金边。张奶奶看了直笑:“哪有彩色的雨?你这是把心里的欢喜画出来了。”

    是啊,心里的欢喜,可不就是彩色的么?槐花望着窗外渐渐放晴的天,忽然觉得,这日子就像傻柱手里的野西瓜,酸也好,甜也好,只要是两个人一起尝,就总有股说不出的滋味,在舌尖,在心底,慢慢晕开,染得整个世界,都亮堂堂的。而那些没画完的纸页,还等着呢,等着风,等着雨,等着玉米成熟时,傻柱扛着棒子咧嘴笑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