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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玉米秆蹿到齐肩高时,叶片舒展开来,像无数只摊开的手掌,把田垄遮得严严实实。槐花蹲在田埂上,画夹里新添了几笔——叶片上滚动的露珠,叶尖被虫咬出的小豁口,还有藏在叶间的玉米穗,刚冒头时像串绿珠子,裹着层细毛,摸上去痒痒的。

    “傻柱在追肥呢,”张奶奶挎着竹篮从地头走过,篮子里装着刚摘的豆角,“你去瞧瞧,别让他把肥料撒多了,去年就有几棵烧得叶子发黄。”槐花应着,指尖在画纸上顿了顿,想起傻柱去年蹲在发黄的玉米旁叹气的样子,眉头皱得像团揉皱的纸,逗得她当时差点笑出声。

    玉米地里,傻柱背着个帆布包,正往根部撒肥料。肥料是黑褐色的颗粒,他抓在手里,抖落时“沙沙”响,像撒了把碎煤。“这肥得离根三寸,”他边撒边念叨,“三大爷说近了烧根,远了没用,就得不偏不倚。”槐花蹲在田埂边看,他的裤腿被玉米叶扫出片绿痕,像画上去的花纹,帆布包的带子勒在肩上,把蓝布褂子压出道深沟。

    三大爷背着手在玉米垄间踱步,手里捏着根小棍,时不时扒开叶片看看:“我算过,每棵撒二十粒肥,不多不少,够长到结棒。”他忽然指着傻柱的脚,“往左边挪挪,那棵根浅,别踩着。”傻柱果然往左边挪了挪,脚下的土块“噗”地陷下去,露出条蚯蚓,吓得他赶紧跳开,引得槐花直笑。

    许大茂举着相机钻进玉米地,镜头对着刚冒头的玉米穗拍:“家人们看这小玉米!裹着层细毛,像刚出生的小猫!”他想把玉米穗掰下来拍特写,被三大爷用小棍打了下手:“别动!这穗能长到一尺长,掰了就少结五十粒籽!”许大茂悻悻地缩回手,转而拍傻柱撒肥的手:“看这双手!撒肥都撒得这么匀,比机器还准!”

    小宝和弟弟举着捕虫网在田埂上跑,网兜里罩着只绿蚂蚱,蹦得网子“咚咚”响。“傻柱叔,这蚂蚱吃玉米叶不?”小宝举着网子喊,“要是吃,我就把它烤了!”弟弟从兜里掏出个玻璃罐,想把蚂蚱装进去:“我要养着玩,让它当我的小兵。”

    傻柱撒完最后一把肥,直起身捶了捶腰,帆布包在他身后晃悠,像只空了的大口袋。“这蚂蚱专吃叶子,”他对孩子们笑,“你们要是能捉一罐子,我给你们炸着吃,香得很。”槐花把这景象画下来,傻柱的笑落在纸上,眼角的细纹里还沾着点肥料末,像撒了把金粉。

    张奶奶端着盆绿豆汤过来,瓷盆上的青花在阳光下闪:“傻柱,歇会儿喝口汤,解解暑。”三大爷凑过来,数着碗里的绿豆:“二十一颗,我算过,这碗汤能降两度暑气,比冰窖还管用。”傻柱拿起碗,仰头喝了大半,绿豆顺着嘴角往下掉,他赶紧用手背擦,引得小宝直笑。

    槐花坐在田埂上,慢慢喝着绿豆汤,目光落在画夹上的玉米叶。叶片的脉络用淡墨勾出,虫咬的豁口画得格外真,傻柱踩出的脚印里还汪着点水,像面小镜子。远处的玉米地在风里起伏,像片绿色的海,把傻柱的影子吞了又吐,吐了又吞。

    午后的日头毒得很,玉米叶被晒得打了蔫,却依旧挡不住缝隙里漏下的光斑,在地上晃成片碎金子。傻柱戴着草帽在地里拔草,草帽的影子罩着他,像朵移动的大蘑菇。槐花坐在树荫下,画他拔草的样子:弯腰时后背的弧度像座桥,草帽的边缘垂着圈汗珠,滴在地上“啪”地溅开,像颗小石子落进水里。

    “你看那棵玉米,”傻柱忽然指着远处,一棵玉米的秸秆歪了,却没倒,顶部的穗子还昂着头,“我爷说这样的玉米最倔,看着歪了,结的棒子反倒最实诚。”他走过去,用绳子把秸秆绑在旁边的木棍上,绑得松松的,说怕勒得太紧影响长个儿。

    槐花赶紧把这景象画下来。歪秸秆的弧度用浓墨勾勒,绳子的纹路画得细,傻柱绑绳的手故意画得大了些,像能托住整个世界似的。傻柱凑过来看,手指在画纸上轻轻点:“这穗子画得像,能看出憋着劲儿长呢。”

    往回走时,天边滚过团乌云,风突然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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