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奶奶接过画纸,指腹蹭着纸上的颜料:“明儿给你蒸十个杂面糖包,装在布兜里背着,饿了就吃。”她忽然往槐花兜里塞了个苹果,“这是刘婶给的,揣着路上吃。”
傍晚时分,风刮得紧了,吹得风筝架“咯吱”响。傻柱把装好的轮子试了试,推着架子在院里走,“咕噜咕噜”的,比想象中顺溜。小宝跟在后面跑,喊着要坐上去,被傻柱一把拉住:“这架子不经压,等我再加固加固,让你坐着去河滩。”
三大爷蹲在旁边数轮子转的圈数:“推一圈轮子转三圈,从院里到河滩总共一千步,轮子得转三千圈,这轴承得经磨,我看还是换个铁轴承,虽然贵五毛,但能用三年。”
傻柱推着架子笑:“三大爷,您这账算得能当会计了。”他忽然停住脚,“对了,明儿春游,我开车送孩子们去,省得走路。”
小宝立刻蹦起来:“我要坐驾驶室!”
傻柱刮了下他的鼻子:“你得坐后面,驾驶室得给槐花姐坐,她要看着风筝。”
晚饭吃的是杂面糖包,黄澄澄的,咬一口红糖汁流出来,烫得人直咂嘴。张爷爷喝着玉米粥,看着院里的风筝架说:“这架子装了轮子,倒像个小推车了,秋收时能推着装红薯。”
张奶奶往他碗里夹了个糖包:“你就惦记着红薯,等虞美人开了花,让槐花给你画张像,背景就用这风筝架,保准好看。”
张爷爷嘿嘿笑:“我这老脸有啥好画的,不如画小宝放风筝,那才精神。”
夜里,风停了,院里静悄悄的。槐花趴在桌上给风筝画花纹,笔尖在纸上“沙沙”响,画着画着打了个哈欠。窗外的风筝架立在月光里,轮子上的铁轴闪着光,像两只圆眼睛。她忽然想起明天要带的糖包,从布兜里摸出一个,咬了口,甜丝丝的暖意从喉咙淌到心里。
第二天一早,傻柱的车停在院门口,车斗里铺着稻草,孩子们坐在上面,怀里抱着风筝。槐花把画好的风筝举得高高的,风一吹,画纸上的虞美人像活了似的。小宝挨着傻柱坐驾驶室,手里攥着个糖包,时不时往嘴里塞一口。
“都坐好了!”傻柱发动车子,排气管“突突”地冒白烟。车刚出村口,就看见刘婶站在路边,手里拎着个布包。“槐花,这是给你带的煮鸡蛋,春游饿了吃。”刘婶把布包塞进车窗,“让傻柱开车慢着点,别颠着孩子们。”
傻柱笑着点头:“您放心,我这技术,比公社的拖拉机手还稳。”
到了河滩,孩子们像撒欢的小鹿,围着风筝架跑。傻柱帮着把风筝线理顺,小宝举着风筝跑,风一吹,风筝“呼”地飞起来,画纸上的虞美人在蓝天下飘,像真的开了花。槐花站在旁边拍手,忽然发现远处的柳树上冒出了绿芽,嫩得像抹了层油。
“傻柱叔,您看柳树发芽了!”槐花指着柳树喊。
傻柱抬头看,忽然笑了:“等柳絮飞的时候,咱把柳絮粘在风筝上,让风筝带着白毛毛飞,像下雪似的。”
三大爷蹲在河滩边,手里拿着小本子记:“这片河滩放风筝最好,风速每秒三米,比院里快半米,风筝能多飞三丈高。”他忽然往兜里揣了把沙子,“这沙子细,能当磨脚石,比买的省钱。”
中午吃干粮时,孩子们围坐在风筝架旁,糖包的甜香混着青草的味,在风里飘。小宝把自己的糖包掰了一半给二柱子:“给你吃,里面的红糖可多了。”二柱子掏出个煮鸡蛋,塞给小宝:“我妈给的,你吃。”
傻柱坐在石头上抽烟,看着孩子们笑。远娃媳妇走过来,递给他个糖包:“趁热吃,里面加了枣泥,甜着呢。”傻柱接过来咬了口,枣泥的甜混着玉米面的香,让他想起小时候娘蒸的糖包,也是这个味。
下午往回走时,槐花捡了把柳芽,说要带回家让张奶奶泡水喝。小宝的风筝线缠上了柳枝,傻柱帮着解,解着解着忽然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