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扒拉了一下那一堆东西,“有谁看见我钱夹了吗?”

    陈清雾知道他在找什么——他第一次参加比赛那年,她去寺里给他请了一枚护身符。每回比赛他都戴着,也一直没出过事。对他而言,这护身符的性质,相当于能给予心理暗示的幸运物。

    车队大部分人也都知道他这个习惯,大家纷纷拉开自己背包找了起来。

    一时无果。有人问是不是落在酒店了。

    这时候,那个负责赛事安排的女孩挤到了前方,“在我这儿在我这儿!昨晚落我房间了,我走之前准备给你的,一下给搞忘了。”

    女孩将钱夹递给了孟祁然。

    孟祁然长舒一口气,接过钱夹,从夹层中拿出了那枚明黄色护身符,塞入赛车服胸前的口袋里。

    将到比赛时间,教练通知大家过去排队检录。

    包都卸下,放在一起,由车队工作人员统一看管。

    孟祁然去之前,走到陈清雾面前,指了指观众台,“你一会儿去那儿看吧,我让他们留了前排的位置。”

    陈清雾笑一笑,“嗯。你快去,不用操心我。”

    待车队的人走了,陈清雾转身,正要从后方通道去往观赛区,那个女孩走了过来。

    她直接说道:“我怕你误会,所以替祁然解释一下,昨天晚上是在我房间里开的会,中途要祁然补一个身份证复印件,他钱夹拿出来就忘在桌上了。”

    陈清雾微笑:“我知道了。”

    女孩睨她,似想判断她此刻的真实想法。

    陈清雾始终没有太大表情,指了指前方,“去观赛区是从右边走?”

    女孩点点头。

    陈清雾穿过通道,从后门去了车队专属的观赛区。

    她坐了下来,习惯性地从检录处茫茫的人群中,寻找孟祁然的身影。

    想到初中高中那会儿,凡有运动会,孟祁然一定是人群的焦点。她就坐在烈日下,拿校服顶在头上,膝上垫着书本,给他写加油稿。

    每次比赛结束,一堆女生围过去给他递水,他从来不接,直接跨班,来到她的班级所在的区域,拿她的水喝。

    班主任有时候都会开两句他的玩笑,说天天窜班,不如转班得了。

    祁然从不主动跟其他任何女生暧昧。

    所有人都觉得他们是一对。

    但似乎一点也不妨碍,那些真正将孟祁然视作目标的女生,凭借一种惊人的直觉,知晓她与祁然,并非外人眼中的铁板一块。

    所以有詹以宁,有眼前这个女孩的“替祁然解释”——这句话未必有什么恶意。

    她甚至没有立场责备祁然,一来是她不肯松口接受;二来,他确实从来没有对他人主动过。

    能责备什么呢?

    结果无非也就是,换得祁然“如果不放心,他可以将其他所有异性拉黑”的表态。

    而这反而会使她进一步反思,自己是不是太过敏感,太过没有安全感。

    他们之间积重难返,并非拉黑一个人、一百个人可以解决。

    没一会儿,同一小组的车手,上了起点线。

    发令枪响。

    陈清雾往疾驰而去的身影望去,又被刺眼的阳光照得闭上眼睛。

    骗不了自己。

    自己对祁然与单方面追逐无异的喜欢,或许,已经到了强弩之末。

    孟祁然小组第一,总积分第三,成绩很是亮眼。

    首战告捷,车队自然要聚餐。

    陈清雾坐在他身边,一晚上都在微笑,笑得脸都有些发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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