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哨声此起彼伏,一声接一声。

    礁石滩上所有的女人、孩子和老人听到哨声后,第一时间或是提着水桶,或是背着箩筐,纷纷向沙滩嘴涌去。

    哪怕是周婆子、周二姑这伙老娘们,哨声一响,也下意识地麻溜站起!

    反应快的,更是反手就把沉甸甸的箩筐甩到后背,整套动作行云流水,她们大脑全部跟着口哨走,根本就没有多余的思考。

    与此同时,礁石滩最南边,大片礁石半截没入海中,这儿的鲜活度拉满,还贼有个性。

    当然,个头够足、皮皮虾一蹦三尺高,稍不注意就溜了;

    大小鲍鱼死死扒着礁石,得用劲撬才能下来;

    就连那些小海虾,也机灵得很,专往水深处钻。

    梭子蟹举着钳子耀武扬威,石斑鱼在浅水里游得飞快,淡菜密密麻麻粘在岩壁上,透着股子 “不好惹” 的劲儿。

    顾云洲和二山、三山一伙半大孩子,光着脚丫子在这片礁石中来回穿梭,箩筐里的海货没装上多少,一个个身上的棉服却都湿了大半。

    口哨声响起后,二山和三山一伙半大孩子立马背上箩筐,撒丫子向沙滩跑去。

    被孤零零撂在浅海滩的顾云洲,手里的鱼叉正对准一条足有两尺长的花鲈

    他猛的插下去,该死的花鲈当真让撞上了鱼叉。

    这下,顾云洲狂喜不止,挑起花鲈鱼想向二山和三山他们炫耀来着,猛的抬起头,这片礁石滩上哪里还有半个人影。

    “哈哈,插到了......人呢?”

    站在一处高台上的穆澔空和徐景珏瞅他那副傻缺模样,两人无语的对视一眼。

    坐在软轿上的崔瑾熠和萧砚辞,更是没眼看他。

    “喂!还有人在吗?你们都去哪了?”

    顾云洲扯着嗓子叫喊着,可惜海水无情,愣是将他的喊叫声拍碎在礁石上了。

    冰冷的海风裹着咸冷砸在他脸上,或许因为偌大的礁石滩上独剩下他一人,所以格外冰冷。

    “都走了,也没人叫我一声,你们都太不讲义气了!”

    他头顶高台上的萧砚辞四人,听到顾云洲这话,毫不留情的撤离礁石滩。

    萧砚辞,“咱们走,让他一个人在这吹吹海风,醒醒脑子吧!”

    穆澔空最先点头,迈腿就向高台下走去。

    要不是说顾云洲就是个傻大个呢,但凡他能抬头,向头顶上瞅那么一眼,也就不会孤零零一个人吹海风了。

    论逃难给大家伙儿带来的改变,除了被迫离开故土之外,这一路跋山涉水的几个月,所有人都练出了一身跑路的本事。

    关键,一个个都能负重跑路,女人和汉子们都挑着筐跑,老人和孩子们背上也不能少了背筐。

    林奕可跟着大家伙儿跑在山路上时,有点儿懵逼。

    她想不明白,好好的咋就跑起来,一个个都不累,还是脑子都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