性。

    怀疑,不可知,不确定性……

    他看到的只是他们想让他看到的,他听到的只是他们想让他听到的,他所思想的只是他们想让他思想的……

    人永远无法认知到绝对的真实,再理性的意识也是对客观世界的主观投射,更何况这个世界本就充斥着强烈的虚幻感。

    日复一日的轮回,青蛙和鬼怪的争端,穿插其中的梦境,模糊不清的文字……谁能从中分辨出真与假的界限?

    齐斯径直走向门口,推门而出。

    无论事态如何变化,都不影响接下来的计划,总有些东西万变不离其宗,比如利益,比如人性……

    “上吊给根绳,喝药给一瓶……”

    “执行政策要坚决,决不允许孩子多……”

    走廊中,老掉牙的口号被收音机嘶哑地播报着,“滋滋滋”的电流杂音切割语句,越听越是失真。

    瘦骨嶙峋的病人们行尸走肉般走出病房,在墙壁上镶嵌的长凳上一排坐下,蜡黄的脸挂画似的贴着,混浊的眼睛在凹陷的眼眶中滚动,追随着远去的齐斯。

    走廊尽头的手术区不再有哭声响起,和前几日相比静得像地底的古坟,空气中原本驱之不散的血腥气被消毒水的味道取代,死亡的气息却依旧盘旋在头顶。

    原本忙碌不堪的手术室大门紧闭,顶上显示工作状态的电子灯关闭已久,昭示此地的闲置与废弃。

    齐斯想到了林辰传过来的线索中的对应语句:

    【怎么处理程安是个麻烦的问题,太严密精确的计算果然不利于变通,之前多死的那三个人已经吃掉了大部分容错率,再死一个……那真是太糟糕了!】

    和他预料得不差,院长不知是出于减少承担的罪恶,还是别的什么目的,在有意控制死亡的人数。

    在一千具尸体收集齐后,他自然停止了手术的进行,防止再有人因为他的缘故而死去。

    当然,这一切成立的前提是——线索是真实的。

    齐斯在迷宫似的回廊中快步前行,只能听到自己的脚步声,连呼吸声都几不可闻。

    越往前走,气温越低,对于鬼怪来说却可以称得上一句环境适宜。

    尽头的平层在眼前铺展,铁门一如既往地洞开,两侧侍立着停尸间和厨房。

    齐斯在平层中央站定,抬起头笑着对虚空中的存在自语:“程小宇,你想要吃糖吗?”

    全身浮肿苍白的丑陋男孩在门后的浓雾中现身,布满青紫色血管的头颅冲齐斯歪了歪:“想啊,我最爱吃糖了,你会给我糖吃吗?”

    “当然。”齐斯微笑着,从背包中拿出糖罐,整个递给程小宇。

    五颜六色的软糖在塑料罐底部浅浅铺了一层,遮住若隐若现的黑色。

    程小宇一把夺过糖罐,贪婪地将手伸进罐口,抓出大把的糖果塞进嘴里。

    齐斯不动声色地后退几步,抓出被毛巾包住的青蛙。

    在程小宇将最后一把糖抓出来的刹那,齐斯掀开了遮住青蛙眼睛的毛巾。

    在蓝青蛙血色的目光中,程小宇手中那把软糖里裹着的蝌蚪若隐若现,露出的尾巴还在有一搭没一搭地抽动。

    程小宇若无所觉,将一把糖丢进嘴里,咽了下去。

    “呱呱呱!”

    蓝青蛙愤怒地高叫起来。

    下一秒,远处便响起几声相似的蛙鸣,如同应和般此起彼伏,逐渐汇流成潮。

    程小宇却好像完全没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将嘴塞得满满的后,还倾倒空罐子,想要倒出里面的糖霜。

    蛙声的浪潮越来越近,从四面八方向平层奔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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