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是生分到了极点。”

    “你这话……但还是没证据啊。”

    “所以,你是想让我帮你伪造证据吗?”白棋抬眼,似笑非笑地看着徐子秦。

    徐子秦咋舌:“这玩笑可不兴开啊!我这不是想,当年在警校你刑侦和勘察都是第一,说不定能看出点东西来嘛。”

    白棋不语,从一堆照片中挑出一张死者尸体的正面像。

    一身红色长裙的长发女子平躺在地,年轻的脸苍白如纸,舌头从紫色的嘴唇中伸出半截,脖颈下嵌着一道狰狞的勒痕。

    “法医应该已经排除其他死亡方式,确定是缢吊死了吧?我记得,缢吊死很容易区分是自杀还是他杀。

    “自杀者只会有一道勒痕位于下颌与脖颈相接处,且脚尖自然下垂;由他人勒死再悬挂上去的尸体会有两道勒痕,一道位于脖颈,一道位于下颌。

    “从照片看,死者是自杀无疑。我很好奇,你为什么执意认为这是一起刑事案件?”

    白棋不等徐子秦回话,又拿起一张夹竹桃花的特写,放在尸体照片的正上方。

    “我或许可以试着理解你。在验尸的过程中,法医在尸体的喉管中发现了这朵夹竹桃花,并检测到了张成文的指纹,确定这朵花是他在死者死后放进去的。

    “但恕我直言,有罪推定最要不得,张成文的行为充其量构成侮辱尸体罪,和谋杀死者一事并无直接关系。

    “毕竟,现有证据已经足够证明死者是自杀的了。”

    徐子秦沉默两秒,摇了摇头:“但我还是觉得不对劲。好好一小姑娘,听邻居说性格一直挺开朗乐观的,平日里也就在家打打游戏,和谁都没有矛盾,怎么说自杀就自杀了?”

    这些信息是写在档案里的。

    死者名叫卢语琴,二十四岁,大学毕业后待业在家,被父母呵护得很好,无心理疾病,无自杀征兆,谁能想得到她会在一个雨中的清晨上吊?

    沉默在公寓中蔓延,良久,白棋低声念道:“清晨阴气未散,阳气甫生,正是阴阳交替,人鬼冲撞之时。外头又下雨,阴气从地下随雨水蒸腾入人间,人倘若在这段时间运势低迷,很容易被鬼遮了眼,摄了性命。”

    他的声音阴恻恻的,徐子秦听得一愣,转而一拍他的肩:“老戚,你成天在家里宅着发霉,咋还迷信上了?咱信奉唯物主义,不谈牛鬼蛇神。”

    白棋不置可否地笑笑,说:“行,那我们说回这个案子吧。

    “我可以提供一个思路:夹竹桃的花语是‘谩骂’,张成文在口供中不止一次提到自己从事互联网相关工作,你或许可以从死者的浏览记录查起,找出自杀或者谋杀的动机。

    “因为遭受谩骂而自杀,因为谩骂他人而被谋杀,都是不错的故事,不是么?”

    “照你这么说,张成文还是故意留下线索,好让我们去查他的?”徐子秦皱起眉头,脚跟重重地砸在地板上。

    “谁说不是呢?”白棋拔下电脑上的U盘,和照片、档案一并放进文件袋,塞回徐子秦怀中,“你要是真想查他,我再给你一个建议吧——

    “弄明白他在江城的朋友是谁。”

    ……

    徐子秦走后,白棋摇着轮椅进入洗手间,在特别设计的低矮洗手台前停住。

    镜中映出一张苍白而清秀的属于年轻人的脸,眼角的猩红血丝如有生命般游动,几乎要夺眶而出。

    白棋静静地注视着镜中的自己一会儿,伸手拧开水龙头,接了点水泼到脸上。

    冰凉的无形之物肆意流淌,格外能使人冷静;眼中的血丝渐次褪去,恢复如墨的乌黑。

    白棋缓慢地转向,控制电子轮椅向阳台的方向移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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