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安静静管自己吃好了。”齐斯后退一步,不合时宜地开了个玩笑,“不过以你的文化背景,你爸妈应该没教育过你要‘食不言,寝不语’。”

    艾伦不知听懂了多少,继续执着地劝说:“这么好的东西,要一起吃才好啊……”

    齐斯装作听不到,继续用目光搜索四处:“你难道就没察觉到什么不对吗?”

    艾伦的头颅吃吃地笑了起来:“哪有什么不对啊?明明很好吃啊……”

    他再度埋头啃食起了地上的黏液。

    与此同时,似乎意识到了齐斯未受影响,肉色的黏液一簇簇地团聚着,向主屋的方向涌去,顺着齐斯的脚跟攀援向上。

    远处的宅院大门不知何时关上了,门缝亦被半固体状的黏液堵塞。

    目之所及的地面皆铺了一层肉色的薄膜,灵活地涌动着,阻挠所有可以想到的退路。

    “饿……好饿……”有谁在呢喃。

    “一起吃……我们一起吃……”幢幢黑影飞逝,黏液凝成纤长的手臂伸向齐斯,有如信徒祈求神明的恩赐。

    齐斯维持着近乎于冷漠的冷静,无声地环顾四周,碎片化的画面和场景在眼前闪回,如同照片剪影。

    ——遮蔽阳光的顶棚,糊上窗户的主屋,蜷缩在床上的肉瘤……

    ——村民们只在晚上出没……

    一条条线索有序排列,齐斯注意到,主屋朝南的方向有一扇巨大的窗户,被纸糊得密不透风,但只要从中间用力,便可以很轻易地破开。

    而南面,是朝阳的。

    黏液化作的手绞紧青年的双腿,筋肉纽结,血管粘合,好像要令骨骼碎裂,皮肤窒息,直到融为一体。

    齐斯向后仰身,反手夺过杨运东手中的朴刀,腰腹和手臂化作弓弦,漆黑的长刀劈向肉瘤背后的窗棂。

    黑影拉开纤长光滑的飘带,“啪”的一声炸开巨响,“哗啦啦”的玻璃碎裂声从窗户的破洞处传来。

    苍白的阳光兜头浇下,虽然如经过雾霾过滤般苍白衰微,但终究意味着一线光明。

    原本阴暗森冷的主屋被照亮,毫无暖意的阳光公平公正地照射到屋里的每一处,晦暗的、光洁的、驳杂的、纯净的,尽数沐浴在软绵绵的日光之下。

    一声刺耳的尖叫高昂地响起,尾音又以人耳可感的速度变轻变弱,最后化作无力的呻吟。

    肉瘤状的村长像是被抽尽了空气的皮球般瘫软下来,肉色的体表快速变得透明,半融化的脸狰狞地扭曲出各种表情,似愤怒,似恐惧。

    村长的嘴巴几乎和身体相互交融,却还是兢兢业业地一张一合,喃喃念叨着什么。

    齐斯凑过去,状似耐心地侧耳细听,只听到一个短句:“神诅咒我们……”

    他还要再多听一会儿遗言,村长的肉瘤却已经融化成一滩半透明的流体,在阳光下晶莹剔透,背光处则呈现白色凝胶的状貌,像极了昨天晚上苏婆端出来的那盆神肉。

    齐斯好似想到了什么新颖的笑话,唇角不可遏制地上扬。

    他上前一步,从朝南的窗户上抽出卡住的朴刀,顺手在村长化作的凝胶上划了一下。

    金色的液体从豁口处流溢,弥散鲜甜的肉香,颤抖着发出时隐时现的哀鸣。

    至此可以确定,村长完全变成了玩家们所需要的神肉,无公害、无污染、可食用。

    齐斯噙着笑,拎着朴刀折回主屋门口,看到依旧瘫软在地的杨运东。

    在阳光照进宅院的那一刻,肉瘤和黏液对思维造成的迷乱便戛然而止,玩家们的神志开始缓慢地恢复,但想完全恢复行动能力,恐怕还需要多歇息一阵子。

    偌大的宅院,能站直的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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