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对方身上移开了。

    她推开门,入眼的是变了一副模样的庭院。

    镜流向来不会在宅邸的陈设上花心思。

    先前,不知从何处吹拂来的种子,落在了庭院中的假山上,自此,种子在石缝里生根发芽,稍不留神,就开始疯长。

    当时的镜流无暇顾及这些小事,她本想直接一剑劈碎假山,但考虑到碎石太难清理,一剑砍成粉末又会产生太多尘土,只得放弃这个想法。

    此刻,疏于打理的庭院焕然一新,就连假山的野草也不见了。

    最惹人注意的是,庭院中摆放着的一大束粉色芍药。

    镜流一时间数不清有多少朵花。

    羡鱼上前,与镜流并肩而立,一同注视着庭院里那一大束芍药花。

    “九百九十九朵芍药,加上你手里的那一朵,是一千朵,这些花太重了……我就没带过去。”

    当然,不只是因为重量。

    羡鱼考虑到镜流容易害羞的性格,放弃了当众送花的念头,转而放在了庭院。

    这样一来,对方会更自在些。

    他拉住镜流的手,捏了捏手中带着薄茧、为仙舟斩杀孽物的爱人的手,轻声询问:“喜欢吗?”

    镜流回握羡鱼的手,力道逐渐加重。

    她下意识回想起,自己先前耗费不少巡镝,在罗浮花店里预定的、求婚所用的花束。

    似乎求婚所用的鲜花,也有这么多。

    可是,会不会太早了?

    与她同龄的仙舟人,大部分已经堕入魔阴身,她又能陪伴对方多久呢?

    羡鱼太年轻了,真的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镜流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却又无从说出口。

    羡鱼掏出戒指盒,拿出那枚不需要准确尺寸、开口的戒指,接着拉起镜流的手。

    镜流在战场上从未退缩,此刻,面对爱人,却生出了逃避的想法。

    她身形僵硬,盯着那枚戒指,却无法抽回自己的手。

    她的手,在拿起三千磅支离时都未曾抖过,此刻竟有些发抖。

    镜流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羡鱼把那枚戒指戴在她的手上。

    镜流抬眼,注视着羡鱼那双温和又平静,好似能包容一切的、琥珀般的眼瞳。

    夜色已深,仙舟独有的月色倒映在爱人的眼中。

    镜流突然想起了自己在古籍中看到的诗词。

    其中,就有落日熔金一词。

    落日的颜色,就好像是融化的黄金。

    第一次看到这四个字时,并不觉得惊艳。

    直至今日,“落日熔金”一词,在爱人的眼中具象化。

    她屏息凝神,打定主意拒绝羡鱼,却听见对方认真地对她说:

    “你愿意和我在一起吗?”

    镜流:“……”

    她险些没控制住自己的表情。

    似乎是见她没有说话,羡鱼捏了捏她的手,又重复了一遍方才的问题。

    镜流久久注视着羡鱼的那张脸。

    她早该想到的。

    尽管羡鱼足够沉稳,但两人仍有着几百岁的年龄差。

    有代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镜流作为年长者,本就该包容年轻的爱人啊。

    她闭上眼,深吸一口气,最后再睁眼,点头回道:“……好。”

    镜流提早做好了心理准备,于是在羡鱼变戏法似的拿出一大摞白纸,让镜流签名时,她也没觉得多惊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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