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盆前,他丢开手中兽骨弓,抽出弯刀,双肩上象征长生的日月纹随着火光浮动,既勇武,又不失贵族气度。

    只一瞬,他挥刀斩断拦门的绸缎,踏进了帐内。

    青黛摁住掌中躁动的蛊虫。

    在踏入新娘帐前,拓跋奎刚以最快、最狠的手段驯服了一匹乾天部最烈的马。他被勒出血痕的手指停在红纱前半寸,呼吸逐渐急促。

    他喘着气笑,额头还滚着晶莹汗珠:“让王妃久等。”

    青黛:“人都走了?”

    拓跋奎为她的心急感到意外,随即握紧弯刀,“从此刻起到明日正午,百米之内,只有你我。”

    青黛弯唇笑,抬手掀了面纱。

    “你……!”拓跋奎指尖微蜷,盯着青黛的脸失神半晌,又磕巴道,“我……这红纱应……应该是由我……”

    少女眼中烧着暗火,无需胭脂添色,天生就是一副秾丽的相貌,像未熟透的红莓果,这一口咬下去,不知是甜,还是毒。

    她说:“百米之内,只有你我……好。好得很。”

    二人之间,红面纱正飘然落地,拓跋奎无意识伸手抓住,薄纱蹭过他带新伤的手指,异常柔软,像……像眼前人的唇。

    “这个……”拓跋奎慌乱将面纱团在掌心,耳根已红得不像样,他一边暗骂自己没出息,一边又想这辈子头一遭,也是唯此一遭的事,他这般模样是情有可原,情有可原。

    “……还你。”

    青黛轻哼。

    这九王子是怎么回事?

    笨得都不像昨日的他了。

    她都还没试蛊,这人就傻了?

    青黛不理,暗自数十。

    “阿依青,”拓跋奎铭记母亲的教诲,要忍住臭脾气,不可以吊儿郎当,要对新娘温柔些,“今夜过后,我们便是夫妻了。成婚后……成婚后……”

    他突然说不出话,脑中一阵发晕,连呼吸都越来越沉,可他分明滴酒未沾……

    “你……”拓跋奎意识到什么,翻开握着红纱的掌心,那处赫然出现了一道新的血痕。

    她想做什么?!

    杀了他?

    这是她的目的?

    为什么???

    这分明对艮山部百害而无一利!

    视线中的身影开始重叠,他咬牙,猛地抽出弯刀向大腿扎去。

    刀尖才入皮肉半寸,就被人大力握住了。那人很吃力,却隐隐有些兴奋:“哦?看来这种毒虫对你有用。我要记下来。”

    “别紧张,只是让你睡一会儿。”

    在彻底陷入黑暗前,拓跋奎听见他的小新娘语气乖张,想来心情是真的不错。

    “九王子,明日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