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东西怎么有本事伤我!”

    “哦。”青黛一指拨弄银锁,清音荡开,天真地、清脆地响着,“烈马,野狼和猛虎都做不到事,一群只知道躲在深山老林里玩虫子的艮山人好像能轻易办到呢。”

    费达苏愣住。

    察鲁也不可置信地僵了片刻,他用力捏紧右腕,脸都气白了几分,却瘫在地上无法动弹:“你说什么!”

    “艮山女人,是你做的?!”

    “是吗?”青黛只微微低头,用两指捏着锁身,轻缓地来回摩挲,“不知道。”

    “你还敢装傻!我、我要杀了……”

    费达苏忽地行了一个按胸礼,他深深低下头去,“尊贵的艮山客人,我和察鲁无知又傲慢,我不奢求您能原谅我们的无礼多嘴,我们事后一定亲自去可汗面前请罪。只是……”

    他字字艰难,“能否请您救救察鲁?我们是贺兰可敦的母族人,察鲁他可以死在战场,但不能这样毫无尊严地死去……”

    “至于他那右臂,”费达苏说,“我如今就砍去,当作对艮山的赔礼。”

    “费达苏你……!”

    青黛放开银锁,她抬眼,轻弯嘴角:“啊——你们这是唱的什么戏?叫人听了,以为艮山人都是能止小儿夜啼的恶煞。”

    “艮山人都十分善良,当然了,包括我。”她轻拍胸脯,眼中闪烁着玩味笑意,“我家中大姐姐也告诫我不可以见死不救。”

    “我是要听话的,毕竟,我整日只会玩蛇虫鼠蚁,又这么懦弱。”

    这是将他们说过的每一句闲话都原封不动地还了回去。

    费达苏汗颜,他攥紧拳头,脸皮似火烧,“求……求求您,救救他。”

    青黛表情平淡下来,她脚尖随意一踢,“咔哒”一声轻响,铁箱上那具沉重的铜锁落下,箱子应声弹开。

    甚至没低头看一眼,她俯身,径直将手探入箱中,抓出一只尾钩漆黑的蝎子。

    费达苏:“那些虫子有剧毒……!”

    察鲁的瞳孔越瞪越大,善良可爱的艮山女捏着蝎子,漫不经心将那剧毒的尾针按进他手臂上最狰狞的伤口里。

    “啊!!!!”

    凄厉惨叫划破夜空,察鲁青筋爆出,全身绷紧,那痛感超脱肉体,叫灵魂都抖了三抖。

    “哦。不是这只。”

    青黛随即松了手,起身,再次走向铁箱。这一次,她拎出一条蜈蚣。

    又是一阵惨嚎。

    “也不是。”

    青黛折回铁箱,抓出一条毒蛇。箱内其余毒虫刚凶神恶煞地冒头,一见到她,又各自安分地缩了回去。

    “……”费达苏连退三步,嘴唇哆嗦,说不出话。

    循环往复,不知试了多少次,察鲁的惨叫从高亢逐渐变得嘶哑,眼神涣散,陷入半昏厥。

    “好了。”

    青黛拍了拍手,这一次,男人乌黑的伤口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消退,察鲁也慢慢睁开眼。

    除了那道道血痕,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费达苏恍神半晌,他只是在一旁看着而已,腿就软得一步三晃,久久挪不动脚。

    艮山……

    他们从前都以为,艮山人不过是在山中抓毒虫去伤人而已,没有毒虫傍身,本身文文弱弱,是没什么本事的。

    但强悍的,分明是他们的蛊术!

    艮山蛊术竟是如此妖异诡谲?

    他竟庆幸,他们不用与艮山为敌。

    真真切切在鬼门关走了数遭,怕是什么自负傲气都要磨平了,察鲁抱着手臂慢慢坐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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