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了手。
在回程路上,拓跋奎又说:“那蛊……”
“时机一到,它自然就解开了。”青黛把他平平淡淡一句话堵了回去。
拓跋奎仰头望天,“看来,往后我再上战场,我得披四五层软甲。万万是不能再受一点伤了。”
年少时为了利落和威风,他连盔甲都不穿,一身单衣就敢提枪上阵。如今不行,他得惜命。
“不,还是不够。这一仗打完,我得回乾天好好操练布敖他们。布敖和舒岚,你见过他们吗?七八岁的小男孩儿,我大哥的孩子。”
“等他们可以独当一面,我就再也不上战场了。到时候你想去哪,我都陪着你去。你想练蛊,我就帮你去找这世间最毒的虫子,养满一屋!”
他畅想得太入神,脚下差点被凹凸不平的泥坑绊倒,衣袖忽地一紧,青黛已伸手攥住了他手腕,用力将他往身侧拽。
待人站稳,她也没松手。
不知是谁先主动,十指交缠,掌心相贴。
逐渐天明,帐内的灯烛燃了一夜,这会儿才被吹熄了。
青黛放下笔,将册子往前一推:“昆月河内所有的毒都写在这上面了。”
密密麻麻写了一页纸,足足有六十余种。兰若娜坐在对面,她接过细看,道:“单是剧毒就有一半之多。而这其间,譬如这三更鸩的解毒药材就相当珍贵,怕是难找。”
兰云昭俯身匆匆扫:“方子上所需药材,坎水境内大多可寻。只是从此地快马加鞭往返坎水,尚需一日一夜。”
他望了眼帐外灰蒙天色,落座提笔,“只能盼着今明两日都不下雨。”
此事刻不容缓,兰氏兄妹开始写需要备齐的药材。
青黛一手揉眉心,一手捉起将肚子吃得圆滚的大黑虫,轻叹一声,说:“要是你能将昆月河的毒都吃了就好。”
大黑虫餍足地一动也不想动。
“小小姐!”有人站在帐外惊慌失措地喊,是艮山蛊师,“乾天军把兑泽部打得节节败退,他们转头投了盟友巽风部,两军合流,正往北直奔艮山去了!”
帐帘被猛地掀开,是出去拿吃食的拓跋奎回来了。
他的目光与青黛一触即分,立刻撂下食盒,走到她身边,随即朝外道:“你进来说。别慌。”
一人踉跄扑进来。
“什么时候的事?”
“艮山现在形势如何?说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