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合眼,不如先去休息片刻,再回艮山不迟。”

    青黛喉咙发痒,她干咳两下,低声:“三郡主,昆月河接下来的事就拜托你了。”

    兰若娜:“你……”

    青黛道:“我该回艮山了。”

    兰若娜想说什么,但看她如天色般阴沉的神色,最终只将袖中的灵丹妙药尽数塞进了青黛腰间布袋:“一路顺风。”

    经一场天衣无缝又酣畅淋漓的合作后,她有心说点温情话,开口变成了,“不要死了。只要留口气,我和我哥都能救。”

    青黛点头,一手抓住缰绳,翻身上马。

    她垂眸看了眼右肩。

    从拓跋奎离开后,竟然再没有半分熟悉的痛楚传来。

    究竟是拓跋奎学会了爱惜自己的小命,当真毫发无伤,还是……同生蛊连接已断。

    起初,她不算太心焦,只是隐有不安,后来却索性将纸伞丢了,迎着风雨策马疾驰。

    沿途尽是焦土和兵马行过的痕迹,青黛的心跳得很快,四肢却浸在冷雨中越来越僵硬,甚至说,失去了知觉。

    她咬紧牙关不敢闭眼。

    疼一下也行。

    疼一下也好。

    至少让她知道拓跋奎还活着。

    天色由暗转明,又由明渐暗,当那座熟悉的山门映入眼帘时,持续了两日的大战已然止歇。

    不说尸横遍野,但脚下泥土都染成了深褐色,轻踩一脚,蜿蜒成血河。

    青黛翻下马,双腿一软,踉跄着往前扑了几步。

    她不再往前,低头,翻找布袋里的木匣,仿佛有蛊虫在手,她才有底气不胡思乱想。

    “阿依青。”

    青黛握紧木匣,循声抬头。

    断壁残垣里,有人靠坐在墙根。他周身几乎被干涸的血污覆盖,脸色苍白得没有人气。

    他咧开嘴笑,双眼明亮如往昔。

    青黛站着没动。

    那人又尝试抬手,手臂只是无力地动了动,他几不可察地皱了皱眉,随即眨眨眼笑:“阿依青,都结束了。”

    “我守住了艮山。”

    “巽风和兑泽输了,也退兵了。”

    “我这次……打得很凶。算是彻底打散了他们搅乱八部的心气。”他微微喘了口气,眉飞色舞,“往后,起码可以过五十年安生日子。”

    青黛慢慢蹲至这个大混账身前,伸手替他蹭掉脸上的血渍,动作温柔得像揉进了万般疼惜,语气却冷硬,“我的同生蛊呢?”

    她一字一句,“你真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大混账。”

    “阿依青……”闻言,拓跋奎的眼瞳心虚地抖了三抖,他急于说话,反而从喉咙里咳出血味,“阿……”

    他手指动了动,扯住青黛的衣袖,将语气放轻,像个泼皮无赖一样,“黛女,黛女,我舍不得叫你疼。”

    “我……”拓跋奎可怜巴巴看她,“我不想打仗了,我只想好好陪着你。”

    “只此一次,我必须把他们打得不敢来犯。偷偷将蛊解了,是我的错。”

    他偷偷睨青黛脸色,嘴上不停,抢先把自己痛骂一通,“我太武断,太自负,太嚣张,太不将性命当回事了!出尔反尔,先斩后奏,暗渡陈仓,简直是这世间绝无仅有的大混账!”

    “阿依青,往后我什么事都听你的。”

    “不要生我的气,好不好?”

    青黛终于将他的脸擦拭干净。她不生气,见到拓跋奎,她只高兴。

    她什么都不想,什么都不想去计较。

    看拓跋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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