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了然的情绪涌上萧云飞心头,原本焦躁的语气瞬间平复了不少:“你说得对,是我太着急了。”

    他顿了顿,声音压低了些,带着一丝纨绔子弟特有的侥幸:“那我们现在要不要做点什么?比如让人找找他?或者把光明纺织厂的那些资料再处理一下?”

    “不必。”

    文春林立刻否决,语气斩钉截铁:“这种时候,越折腾越容易出问题。”

    说着话,他端起桌上的茶杯,抿了一口温热的茶水,让自己的声音更显沉稳:“按兵不动,静观其变。如果他真的是去处理私事,自然会给我们消息,如果不是……”

    他没有继续说下去,但萧云飞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

    如果赵宏图没能“懂事”,真的出了意外,那他们现在做任何动作,都可能引火烧身,反而暴露了光明纺织厂的问题。

    “我明白了。”

    萧云飞的声音里带着一丝释然,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庆幸:“那我就先不折腾了,让宏图实业那边先稳住,就说赵总临时出差处理紧急事务。”

    “嗯。”

    文春林应了一声,语气里带着不容置疑的警告:“有任何消息,第一时间告诉我。另外,管好你自己的嘴,还有你身边的人,别乱说话,别把光明纺织厂的事情往外捅,惹不必要的麻烦。你父亲的面子,经不起折腾。”

    “放心吧,春林大哥,这点分寸我还是有的。”

    萧云飞的声音里带着一丝讨好,他清楚,现在能保住他的,除了父亲的余威,就只有文春林这个省委组织部长了。

    ………………

    挂断电话,文春林握着听筒的手指缓缓松开,指腹上已经沁出了一层细密的冷汗。

    他将手机放在桌面上,身体向后靠在椅背上,闭上眼睛,深深吸了一口气。

    办公室里静得出奇,只有空调出风口送出的凉风轻轻流动,吹动着桌角文件的纸页,发出细微的声响。

    刚才在电话里的沉稳镇定,不过是强装出来的表象。

    赵宏图的失联,像一块巨石投入平静的湖面,在他心里掀起了层层涟漪。

    他想起昨天傍晚给赵宏图打电话时的场景。

    电话那头,赵宏图的声音带着一丝慌乱和难以置信,反复追问“文部长,您这是什么意思”。他当时没有明说,只是用“保全家人”“牺牲是必要的”这类话不断暗示,语气里带着不容抗拒的压力。

    他以为赵宏图会懂,毕竟这么多年,赵宏图能靠着他和萧文华的关系,低价吞下光明纺织厂,赚得盆满钵满,就是因为足够“识时务”。

    可现在,赵宏图失联了。

    是真的“识时务”地消失了,还是……他反悔了,带着光明纺织厂的黑料跑了?

    或者,被警方盯上,抓了现行?

    文春林的心脏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了,隐隐作痛。

    他睁开眼,目光落在桌面上的紫砂茶杯上,杯中的茶水已经凉了大半,像他此刻的心情。

    伸出手端起茶杯,指尖却控制不住地微微颤抖,茶水在杯壁上轻轻晃动,溅出几滴落在桌面上。

    他连忙放下茶杯,用纸巾擦干桌面上的水渍,指尖的颤抖却没有停止。

    身为省委组织部长,文春林在汉东省经营多年,人脉遍布全省,什么样的大风大浪没见过?可这一次,他却感到了前所未有的不安。

    赵宏图知道的太多了。

    光明纺织厂国有资产的评估造假、低价收购的暗箱操作、萧云飞通过他转移赃款的路径、还有他收受贿赂的证据……

    这些秘密,每一条都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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