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人啊,哪能当着公社主任和公安同志的面?

    哪怕扇巴掌拿棍子打也好,怎么把锄头扛来了,这不是给人落话柄吗,他们都不好帮腔。

    可也不能让公安把二叔子带走,真扣上杀人罪就变坏分子了,会影响她家金宝的前程的。

    她把池老大往前推,小声道:“快帮二弟说说话,他就是气急了拿锄头吓唬人的。”

    池老大会意,连忙顺着媳妇的话说:

    “公安同志,你们真的误会了,我二弟就是脾气暴了点,皎皎是他亲生女儿,他咋可能会杀她嘛,就是做做样子,吓唬她的。”

    “对啊,公安同志,乡下都是这样的,棍棒底下出孝子,你看地上的锄头印,那离皎皎丫头站的地方还远着呢,打不到人的。”赵娟笑着道。

    池家人穿着管村民借来的不合身的破烂衣服,有一个算一个,全部出来帮池二壮开脱,好似刚才真的只是一场父亲吓唬女儿的闹剧。

    唯有池二壮自己清楚,那一刻他是对池皎皎动了杀心的。

    保健室的胡大夫说他那里治不好了,他忍着痛去找柳寡妇,可不管怎么磨蹭,柳寡妇把会的花样全部使出来,他都没有反应。

    死丫头那两脚,让他这辈子都生不出儿子来了!

    早知道在十八年前,她出生的时候,他就该亲手掐死这个孽种!

    公安同志比对了锄头落下的位置和池皎皎刚才站的地方,又喊人照着试验了下,发现那锄头并不会百分百的砸到池皎皎。

    为什么这么说,因为锄头在人手上,是可以随时收力,随时调整的。

    再加上池皎皎又没有真的受伤,这罪名啊,定不下来。

    周洵听了后,气得叉腰,“那是老顾拼着伤把人拉开了,不然就是恶性命案。”

    “这种情况只能由你们公社进行批评教育。”公安同志也很为难,清官难断家务事,没造成实质伤害的家务事,就更难定性了。

    周洵气愤地指着池二壮,“亲生女儿都下得去手,你还是人吗,搁以前,老子能一枪崩了你!”

    池二壮身体抖了下,这会儿才开始觉得害怕了,嘴里却依旧不服气的小声嘟囔道:

    “多管闲事,老子的闺女,别说打了,要她命也得给,管得着吗……”

    顾铮冰冷的目光剐过池二壮。

    他在拉开池皎皎的时候就知道这样做会定不了池二壮的罪,可为了定罪,就让池皎皎受伤?

    他做不到。

    “老周,既然公安同志都发话了,你就把人带回学习班,好好批评教育,等什么时候真心悔改了,再放出来。”

    周洵一听,立马挥手让人把池二壮捆了。

    “顾铮,我可是你老丈人,你这么对我就不怕别人戳你脊梁骨?”

    “你对自己的女儿喊打喊杀,你都不怕,我有什么可怕的?”

    池二壮对上他黑沉冰冷的眼睛,软了语气,求饶道:

    “我知道错了,以后再也不拿锄头吓唬孩子了,真的,我保证!你们别捆我去学习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