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一个死,我不如主动去见见你们的国君。”

    桑麻难堪的咬了咬唇,“不——公主,您虽是大景的公主,是我们敌国的人,可我从未把您当作敌人来看待——”

    “我知道。”景华簪起身,手轻轻覆在桑麻的脸上,“姑姑,你是一个良善之人,这么几日,多亏了有你在,我这个病俘少受了一些苦楚,我心里都明白着呢!”

    “姑姑,您既然当了菩萨,便心善到底吧!”景华簪说着眼尾一红,两行清泪陡然滑落。

    桑麻本就心疼这位前朝公主,在她心里,两个国家之间的事,本就不该波及一个无辜的公主,更何况,她还年纪如此小——

    “公主。”桑麻登时也哽咽了,“您说吧,只要是您说出来的,只要是奴婢能帮到您的,奴婢在所不辞!”

    景华簪感激的点了点头,看向青娥,“还愣着干什么,快去打水来。”

    看着自己主子主意已定的样子,青娥也不再多问,她觉得自己主子无论说什么做什么都是对的。

    须臾,那个久违的绝色美人儿又出现在了铜镜中。

    “公主您真是——仙人一般的容姿——”桑麻将一支烧蓝花佃小心翼翼地往景华簪发髻间插去,忍不住多看几眼。

    景华簪惨淡一笑,瘦削的脸蛋儿登时像一朵绽开的芍药,“容姿像仙人又如何——如今——还不是什么尊贵,什么脸面都没有了——”

    说罢,缓缓站起身,仍旧是那一袭白衣,将那纤细的身段衬的若隐若现。

    “青娥,把我那件洒金狐皮大氅拿来。”

    可好半天,却听不见青娥应声。

    桑麻也不禁疑惑,“方才还在这儿来着——”

    景华簪挪了脚尖,正欲自己去拿,余光却猛地扫到了暗处的人影。

    高出自己两个头的人,负手站立,身姿笔挺,一言不发,脸上是看不清的神情。

    就那么一声不吭的站在那儿,也不知已经站了多久。

    再一看,青娥正抖抖嗖嗖的站在那人身后,似是有话不敢言的样子。

    “回了皇宫,你比在营地的时候更漂亮了。”耶律岱钦缓步走出,几步坐到了离景华簪最近的一架檀椅上。

    这人来的猝不及防,景华簪有些受惊,更有些措手不及。

    她双手端放于身前,看着眼前人走来,又看着眼前人落了座,不知该如何回话。

    她的眸光快速在他的脖颈间流转一圈,大氅的领子太高,她什么都看不见,无法判断他的伤势如何。

    这个念头一出,景华簪不由得在心底里狠狠骂自己——忘了人家在营地的时候是怎么无视你的是吧?苦头没吃够是吧!直到现在了还在惦记着人家的伤!

    如此想着,她转圜身子,往后走了几步,背对着来人,声线柔和又疏离,似猝了一层薄薄的寒冰,“尊贵的北狄二皇子,何事登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