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飞快,似乎电极针电她脑子的时候,把记忆都电混淆了,温月歪起头,露出虎牙来回抚摸着,思考起昔年的自己,究竟是那个留长长的麻花辫的圆月亮,或是留过耳短发的硬水晶。

    她想的脑袋发痛,却不经意间瞅见了对面投影壁上,宛如智障的自己,于是她禁不住笑起来,直到把眼泪笑了出来。

    她跳下床,翻出全息面板,临视频连线前,忽然想到自己一身病号服,显然不合适。于是变成了打电话。

    蜂鸣声过后,伴着嘈杂人声,微微沙哑的女声传进温月耳中。

    “喂,你谁?”

    没待温月回话,又传来一句呵斥声“我在打电话,等一下,噢,拿过来,签字是吧。”

    “喂,请问你是?”

    温月手盖住嘴唇,慢慢滑下,最后说道:“妈,是我,小月。”

    “小月啊,丫头,好久没打过来了。”

    身在保卫局,机密部门,虽在一个地下城,但温月可能连续几个月都不会有适宜场合去打一通私人电话,况且,不论她或者家里,都习惯了她人间蒸发不存在。先是地表服役,后式保卫局,六七年了,她回家的次数一只手都能数过来。

    每次回家,都没有好消息,又何必回去呢?

    谁叫她命这么硬呢?

    “在单位里睡得好吗?压力大更要睡好,别总是熬完夜白天又不补回来,工作压力大忙里偷闲打个盹……”

    温月只说了一句话,电话那头便说了很多句,夹杂着很多话外音。负责街道维护的观日区市政工程管理处,永远不缺办事的人。

    温月静静听着母亲在电话里说了十几分钟,温月总共也才说了五六句话。

    直到母亲要被喊走,她吼了一声“再等一分钟!”

    “有空给你弟弟打个电话吧,你打家这边街道的伤残军人中心电话就好,劝劝他,植个义体找个工作吧。”

    “我有钱,妈,很有钱。”

    “他一个男人,怎么能要你拿命赚来的钱?劝劝他,如果不行,就去你大伯那里做事吧。”

    “星星他就一条腿,去地表做什么?他这几年身体一直不好,地上那么冷,他去那里受不住。”

    “那他总要找条活路吧?你都往身子里打义体了,他干嘛不行?非要拄拐杖?你以后嫁人了成家了,能管他几十年吗?”

    温月知道没法向她妈解释通二代半内置外骨骼与义体的区别。在她妈眼中,两者没区别,况且,观日区不是紫霞区,界域桥隔绝,换工作义体并不格外代表什么。

    母女俩的说话声逐渐尖细起来,显然,温月的性格不是白白来的,一场好好的对话又变成了一方一声“你回家再说”而仓促挂断。

    温月长出一口气,躺回床上,关于弟弟温瑆到底装不装义体这件事,家里已经四五年闹得鸡犬不宁。

    作为保卫局探员,零距离处理义体人的温月。哪里不知义体的利弊?

    她又如何愿意给至亲装上减阳寿的东西?

    保卫局对义体划分为三种,仿生义体、工具义体、战斗义体。

    仿生义体基本用于残疾人,将残疾肢体更换为在外形上,完全与原装胎生肢体符合的仿生品。为了确保最大化与肉体神经相连,做到如臂指使,仿生义体会尽可能使用生物材料,在强度与功能上与本来肉体一致。因此,在价格上,好的仿生义体比战斗义体昂贵得多,是义体中的少数派。

    而且,由于血肉异体在地表率先运用后,源自异兽的生物材料的性能,证明优于以传统配方工序制造出的人工合成生物材料。但地下始终保持对任何形式的血肉异体的绝对禁止,仿生义体自然也是如此。普通人用了就是枪毙的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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