沸腾,遇敌便杀。

    但凡有登上城墙的将士,还未来得及挥出一刀,就被卫渊砍去了头颅。

    猩红的血液,犹如喷泉般上涌。

    此刻,所有的大周猛士,就像是沐浴在鲜血中,最原始的战意被激发出来,像是没了痛觉。

    即使有人被敌军箭矢射到,甚至都穿胸而过,可却像无恙一般,继续挥刀杀敌。

    他们或许是没有注意到身上的伤势,也或许是知道,一旦停下杀敌挥刃的动作,很可能就要死了。

    在一番惨烈的厮杀过后,敌军的进攻锋芒终于停滞下来,开始陆续撤兵。

    有名大周将士,见到敌军撤退后,心下松了口气,依偎在城墙上,缓缓闭起双眼。

    这时,有名将士看到他身上的伤势,无不目露惊骇,当下就要脱口而出,

    “老哥,你...”

    话还没说完,就被卫渊示意闭嘴。

    然而,还是被那心弦紧绷的将士觉察到一些动作,猛地睁开双目,道:“卫指挥,您...”

    忽地,他感到胸腹传来痛楚,低头一看,却见甲胄损坏,有刀刃插进胸腹造成的伤势,鲜血都将下半身染红。

    见此,他猛地吐出一口鲜血,看了一眼卫渊,笑了笑,没说什么,合上双目,再也没有睁开。

    卫渊叹了口气,看向四周,残垣断壁,尸横遍野,每走一步,就像是踩在红色的泥泞里。

    “第一队,撤下休整,第三队,准备守城!”

    卫渊并未因那些牺牲的将士而觉得痛心,更多的只是惋惜。

    战争,最值钱的是人命,最不值钱的,也是人命。

    一连十数日,雁门关遭遇了自大周建国以来,最为惨重的守城战役。

    三千将士,死伤只剩数百。

    徐长志的一条臂膀骨折了,身上中了数支箭矢。

    若非毅力惊人,此刻,怕是早就痛晕了过去。

    至于卫渊也不好受,光是身上所中的刀伤,就有十余处。

    都是为抗击登上城门的敌军将士所中。

    他与徐长志,依偎在一处,看着连站起身都有些费力的同僚将士,心里都很清楚,这座城,怕是守不住了。

    徐长志吐了口唾液,当中掺杂着些许血丝,他不甘的咬牙问道:

    “卫兄,咱们已经守了整整二十七日了,英国公他们还没任何动静,是不是早就将咱们当做弃子了?”

    弃子?

    卫渊笑了笑,“咱们脚下这座城,是雁门!”

    “卫指挥,敌军又上来了。”

    军中仅剩的斥候,颤颤巍巍的站起身来,向卫渊禀报。

    闻声。

    卫渊透过城垛间的空隙,看到了正在集结而来的敌军。

    他看了一眼那斥候,沉声道:

    “我这里,有三百余封遗书,都是我这几日为弟兄们所写,还有很多袍泽,连个遗书念想也没留下,甚至尸骨都找不到了...”

    “你是斥候,熟知北境地形,知道走哪条路,该怎么走,才能活下来,将遗书带回去,拜托了。”

    斥候顿时瞪大了双眼,“将军这是让我当逃兵?”

    卫渊摇了摇头,“不是逃兵...敌军眼看着要冲来了,我也没时间跟你废话,就当我和兄弟们...求你。”

    斥候鼻子一酸,看了看四周袍泽弟兄们那寄予希望的眼神,不由得热泪盈眶。

    卫渊将背在身上的行囊解下,“大家伙的遗书都在这里,还有我这些年攒下的银子,还有...还有我买的玉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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