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这样下去,我担心乡民们会心生怨忿,别胡人还没杀回来,他就把青壮们打死打残,引发乡民闹事了!”

    老族长缓缓落子,不咸不淡地瞥了杨濛一眼:“你觉得安之的练兵之法有问题?”

    杨濛过来就是为了抹黑杨宁,但他不能表现得太明显,故作沉吟,片刻后才道:“至少儿子看不出他这么做的好处。

    “早上喊口号,而后做苦力,下午站着不动,这能形成战力吗?”

    老族长不置可否,落子依然悠闲,赵文景本来比他还要风度翩翩,一举一动莫不从容优雅,但听到这里又忍不住了。

    他眉头一皱,转头瞪向杨濛,很暴躁地道:“一派胡言!简直是夏虫不可语冰,井蛙不可语海!”

    平白无故的,杨濛又被赵文景喷了一脸唾沫,心中恼怒,面上却不敢表露,只能装模作样拱手,摆出一副虚心受教的样子:

    “在下愚钝,还请赵公不吝赐教。”

    他不觉得赵文景能说出什么精妙之论,他也是能文能武的人,读过兵法,就没看出来杨宁这样做的目的。

    追根究底,杨宁只有三天时间,如今一天已经过去,他却没看到青壮们形成任何战力。

    ......

    与此同时,李清菡跟李蒹葭回到绣楼,两人亦在讨论今天的所见所闻,琢磨杨宁练兵的道道。

    “热闹归热闹,但我却没看懂杨四那小子在干什么,他怎么不教导青壮们杀敌之术,反倒是变着法的折腾他们?”

    李蒹葭倒了杯水一口气喝干,“这有什么用?

    “依我看他是慌了,知道胡人即将杀回来,想做事又不知道该怎么做,只能手忙脚乱的胡作非为!”

    李清菡温婉地笑了笑:“我一开始也看不明白,但想了一天,总算有些心得,姑姑要不要听听?”

    李蒹葭呵了一声,一副你什么心思我门儿清的样子:“你又想吹捧那小子?好啊,我倒要看看,你这回能怎么强词夺理!”

    ......

    赵文景冷哼一声,毫不客气地教训起杨濛来:“自从伪汉建立,胡人这些年一直在四处征战,行伍中皆为老卒。

    “莫说一群昨天还拿着锄头的农夫,就算是久经训练的锐士,等闲也不是他们的对手。

    “杨四郎只有三天时间,他就算再有手段,终究不是神仙,如何能让青壮们的杀人技艺强过胡人?

    “因是之故,训练杀人之术是缘木求鱼,白费功夫!

    “亏你活了几十年,居然连这么浅显的道理都不明白?”

    被当作愚夫、小孩一样训斥,杨濛脸上很挂不住,但凡面前的不是赵文景有资历有威望的天下名士,他肯定要拂袖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