胜骑在老马背上,怀里揽着虞薇,看着十分暧昧,好似春风得意马蹄疾的少年郎,实际情况确实相当糟糕。

    他顶着几百人的狂轰滥炸!

    他实打实吃了一记卢曜日的枪芒!

    “小瞎子!”

    虞薇哽咽着,泪水在眼中打转,想要回头看看伏在背上的陈胜。

    她能清楚地感觉到衣服被血给浸透。

    “别回头!别哭!别让他们看出端倪!”

    陈胜轻声道。

    他不是热血番里那种被反派打个半死,然后高喊什么“友情,羁绊,自由”之类的话就能原地仰卧起坐,活蹦乱跳的主角。

    他已经快到极限了,不管是生理上的,还是精神上的,完全再靠钢铁般的意志在扛着身体运转。

    好吧,主要是因为有时在梦境里遇到的情况比这还惨,习以为常了。

    可……

    该死,为什么会这么疼啊!

    好困,好想睡觉啊。

    “为什么,为什么要救我?你明明可以不插手这件事的。”

    虞薇强忍住泪水,颤声问道。

    “没有为什么,得人恩果千年记,我欠你父亲一个人情。”

    陈胜从恍惚中醒来,轻声回答。

    “只是因为欠我父亲一个人情而已?”

    虞薇咬着唇。

    “嗯,只是因为欠你父亲一个人情。”

    陈胜微微点头。

    讲话有点累啊。

    啪嗒,啪嗒……

    老马一蹄一个血印,走出了青龙城。

    它知道,这血不是它流的,是陈胜流的。

    它也知道,这只是开胃菜而已,前面还有一道大菜在等着他们。

    算喽,算喽,没这年轻人,我早在集市上就该死喽。

    如今混成个五品妖,倒也算风光了,唯一可惜的,就是没有开枝散叶。

    唉,这人情,说难还确实难还,说好还也确实好还。

    无他,一命陪一命便是!

    白居易他老人家写的《琵琶行》开头那句“浔阳江头夜送客,枫叶荻花秋瑟瑟”,衬托出了心里的愁。

    老马也很愁。

    因为挡在江水前的人很多。

    大家肯定不是来欢送它的,是要见血的。

    郑、王、崔。

    三家又是数百号人堵在这儿。

    “快刀陈胜,没想到你居然能走出青龙城,看来卢家到底是弱了几分啊!”

    为首一郑家四品修行讥讽道:“不过这样也好,让这江边郊野,成为你的埋骨之地,以祭奠我郑家死去的子弟!”

    “呵呵,你也就敢趁着人多放狠话了。”

    陈胜神情轻蔑道:“我即便今日身死,江湖上也会写我重情重义,而你们,以多欺少的小人罢了。”

    “哼!你也就只会逞口舌之利罢了!现在的你,还能走过我们的重重包围吗?成王败寇,陈胜,你已经输了!”

    世家修行者们叫嚣着。

    不杀了陈胜,难解他们心头之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