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尽管话都说不清楚了，曼陀罗言语中表达出的内核却无比明显。
——我从未忘记你。
苏北静静听完了全部内容，最后平静道了句：“对现在的你而言，真实跟梦境其实没什么差别。”
“只有这样，我才能清楚的感觉到自己正活着。”曼陀罗极快回应了句，接着陷入了沉思，一字一句说着：
“我想看看，看得更清楚些。”
苏北叹了口气：“明知那是梦境也不肯释怀吗？”
“无法释怀。”
“你能......告诉我原因吗？”曼陀罗忽地上前，双手捧住了苏北双手，郑重道：“我好好奇。”
“苏北先生～”
苏北微微愣住。
从曼陀罗身体的颤抖程度上就可以看出，这一世曼陀罗的敏感程度并未得到缓解，仍旧是十分抗拒过于亲密的触碰。
可尽管身体如此抗拒，曼陀罗却是不管不顾，强行克制了这份生理反应上的排斥，紧张的握住了一位，目前可以算做是陌生人的双手。
她已经牺牲了很多，她朝着苏北迈出了九十九步。
她只想要一个答案，一个真相。
苏北会给吗？
或许不该给吧，可苏北很难拒绝茉莉。
不管她是风信子还是曼陀罗。
我见众生皆草木，唯独见你是青山。
这是苏北的态度。
苏北摸了摸鼻子，取出珍藏了许久的菌子与龙血。
菌子是曾经汲取「世界之树」营养所培养出的【致幻菌菇】，效力惊人，连大成的「先天神明」都无法免疫。
龙血更是纯种龙的鲜血，两次神战过后，骄傲自满的神话龙种几乎死了个干净，仅剩些许龙族苟延残喘，无法供养新鲜的龙血。
两者都是绝版物件，东西是老的，沉淀许久，历经不少峥嵘岁月，都在一定程度上勾起食用者内心最深处的回忆。
苏北取出两种致幻剂，缓声道：“办法是有，只是这些东西的效力很强，食用过后容易不省人事。”
曼陀罗微微笑了，如百花盛开一般，“我信任你，就算我真的不省人事了，你也不会把我怎么样的。”
苏北又摸摸鼻子。
或许是今世初次见面的缘故吧，曼陀罗过于高估他的定力了。
苏北本就不是圣人，更别提他对茉莉完全没什么抵抗力。
此刻曼陀罗顶着与茉莉同源同质的灵魂，一旦因为嗑嗨了做出些什么过激举动，局面将会变得很难收拾。
“一起吗？”曼陀罗抓起一颗菌子，在苏北面前晃了晃，旋即珍重的捧在了手心。
苏北摇头，平静拒绝：“回忆固然美好，想多也会劳神。”
曼陀罗抿嘴一笑，忽地咬住了下唇，有所疑惑。
似乎在对方跟前，她得身心都很放松，不像平时那样紧绷着。
既可以不当【魔女】，也可以不当「勇者」，可以卸下所有的防备，像个孩子一样无忧无虑。
但这样的曼陀罗，对苏北来说就是一种折磨了。
太可爱了，这让苏北很难保持清醒，甚至没嗑就快醉了。
曼陀罗的动作很干脆，微笑过后径直端着杯子，一口菌子入喉，接着看了一眼猩红水杯，将杯中龙血一饮而尽。
随后眼眸闭合，陷入了梦境与幻想编织的世界之中。
其实只要服用其中一种致幻剂，实力堪堪「准神」的曼陀罗就会迷醉上许久，看见许多想看见的回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