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怜。

    母女二人相依为命,除了彼此没有其他亲人。

    到场的除了迟遇一家,俞阿婆一家,便只有一个谢聿川。

    宁沁和俞阿婆哭红了眼。

    迟晋松沈绥安和迟遇陆之跃也都神色动容。

    谢聿川举步上前,在一众人惊疑的目光注视中,走到温暖身侧,并排跪了下来。

    耳边有好多人在说话。

    宁沁说:小暖,妈妈以后再也不用承受病痛的痛苦了,这是好事,你要替她开心。

    俞阿婆说:小暖,以后你就像阿跃和云云一样,都是阿婆的孙女儿,阿婆疼你,别难过了!

    还有迟晋松,沈绥安,迟遇,陆之跃……

    无数道声音掺杂在一起,带着无尽的关怀和担忧。

    可温暖像是失聪了似的。

    抱着骨灰坛,怔怔的看着遗像里笑容温柔的温素心,温暖有种妈妈还没走,就站在眼前看着她的感觉。

    不知跪了多久。

    也不知道过去了多少时间。

    渴了就接过旁边递来的水喝两口。

    困了就蜷在灵桌前睡一会儿。

    开了冷气的灵堂里凉飕飕的,可怀里抱着骨灰坛,温暖竟也没觉得冷。

    再睁开眼,灵堂里一片漆黑。

    空气中氤氲着淡淡的檀香气。

    身上盖着的西装外套上,浓郁的松木香混杂其间。

    温暖呼吸顿了顿,眼泪从眼角滑落。

    赶在眼泪滑落之前低下头,让泪水尽数没入西装,温暖试探着开口,“谢聿川?”

    “暖暖,我在!”

    应声从身后响起,能听到他大步走来的脚步声。

    温暖低声道:“我想一个人待着,可以吗?”

    “暖暖,我……”

    想说我陪着你,就像这几天一样,我不出声,不干涉,你就当我是空气。

    可女孩儿的声音里带着哭腔,说话时声音沙哑的像是被砂纸打磨过。

    想到陆之跃那句“让她自己消化一下”。

    谢聿川点头,“好!”

    脚步声远去,大门打开,有光束透进来。

    及至关上,灵堂内陷入一片昏暗。

    温暖把脸贴在骨灰坛上,“妈,我好想你,你回来好不好?”

    温暖想起了小时候。

    小时候总觉得时间好长好长,从妈妈出门到下班回来,时间像是停住了似的,一动不动。

    有时候等到自己都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就那么靠在门框边睡着了。

    再醒来,一睁开眼,妈妈就在眼前。

    扑上去抱住妈妈,鼻子里全都是她头发上和身上的香味。

    偶尔还有馅饼的油香气。

    温暖,睡吧。

    睡醒了,就能看到妈妈了!

    有道声音在耳边徐徐蛊惑,温暖蜷起身子,紧紧抱着骨灰坛,浑浑噩噩的睡了过去。

    “温暖!”

    嘹亮的声音响起时,温暖从梦中惊醒,下意识的看向门的方向。

    大门推开,有道身影疾步而来。

    幼年时,伴随着“囡囡,妈妈回来了”的温柔唤声,温暖就会连喊带叫的往外跑。

    有时候妈妈先开了门,她扑上去扑进她怀里。

    有时她站在门里,透过门缝看到确实是妈妈,飞快的打开门。

    总之最后都能扑进那个香喷喷的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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