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落在她的脑袋上,狠狠揉了揉,眸光轻佻邪肆,“放心,除了我,谁也不能吃了我们的大小姐。”

    薄唇赫然靠近,软软的在她的唇上印了一下。

    棉花糖一般的触感让她心底颤了颤,立刻抬起手,掌心挡住自己的唇,将他推了推,正色道:“这里,不会出现那种情景!”

    北祁,还没到人吃人的地步!

    傅熠然魔瞳深深地瞧着她,马车外昏暗的光透过车帘的缝隙打在她的脸上,乌黑的发丝清爽的束起,红色的衣摆张扬又绚烂,眉头紧皱一副忧国忧民的模样,脑海中不自觉浮现出年少时的她站在他的面前,逆着光,浑身笼罩着自信发誓一定会让北祁人人安居乐业,成为如她祖父祖母一般的英雄。

    “大小姐,你自小锦衣玉食,在富贵窝里呆久了,又怎么会知道我们这等污泥的生活。江南情况已经如此恶劣,并非你一句不会出现那种场景,就可以杜绝。”

    莫说人吃人,便是更残忍的也会出现!

    马车摇摇晃晃,他一身白坐在那,一张脸被烛光打的阴森,漆黑的瞳孔下弥漫着凉薄的笑意,唇边噙着自嘲,整个人显得无比邪气阴鸷。

    每个字吐出来都让人浑身发冷,那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人才有的气场。

    詹霁月望着他,忽然想起他提起的天师府的生活。

    悬崖那三年,他究竟过得是什么日子?

    又发生了多少事,才会让他露出这样阴狠又......脆弱的表情!

    詹霁月忍不住伸出手,指腹温热的按在他的眉心,轻声道:“傅熠然,以前的我的确不知人间疾苦,但如今的我,早已今时非同往日。”

    她的声音足够轻,傅熠然却听的很清楚。

    唇角扬了扬,没有多说什么,却显然不信。

    他虽然有几年不在她身边,但他已经彻底调查过,他的这位大小姐自老定安侯死后的确消沉过一段时间,被江姨娘和庶妹詹知许压在脚底变得懦弱卑微,也许的确在府中吃了一些苦,可那终究还是定安侯府,一个富贵窝,再吃苦,又能吃多少?

    如今她眼前的是真正的生活,最平凡最普通的百姓,生死危机之下,为了活下去,他们会做出多少反人性的事情,她跟本猜不出来!

    “不过吃人罢了,那老妇人说的我信,这画面我也见过。”

    詹霁月不蠢,她看得出来傅熠然眼中的不相信,她的瞳孔散开,眼前浮现前世的点点滴滴。

    她怎么会没吃过苦,没见过苦难!

    前世在侯府,她被江姨娘和詹知许压着,嫁去王府,被下人压着,她不会忘记将虎符交给沈淮序的那年,她为了能让沈淮序起兵更顺利,想要为他造势,孤身一人前往深山想要替沈淮序收服山匪。

    途中和一群百姓一同被山匪劫走,死亡的血腥在她眼前越来越浓烈,西鲁军队打过来,她又是如何从人群中爬出来活着去向沈淮序求救。

    可她得到的,是沈淮序坐在轿撵内,漫不经心的下令射箭。

    刀山火海之中,为了活命,那些百姓那些山匪又是如何自相残杀,如何耍阴招互相陷害,甚至将她这等妇孺第一个推出去挡在身前。

    她最终还是活着回去了王府,她将发生的事通通告诉沈淮序,沈淮序佯装心疼哄了她许久,她以为沈淮序没有看见她所以下令射箭,抱着这样的侥幸毁了自己的一生。

    想想当时,她站在最高处,怎么会看不见?

    “傅熠然,之前在定安侯府,有一次我得罪了姨娘,她趁着父亲陪同祖母去礼佛的半个月,将我悄悄丢去庄子里关了起来。”

    “没有人来救我,没有人会在意我,为了活下去,我硬生生撞开了柴房的门,浑身是血,跪在地上吃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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