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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几句话的功夫,刚擦过汗的戴师傅,又拿起毛巾擦拭汗液,呼吸也一直没有平缓下来。“戴师傅,您照顾母亲的时候,也要注意自己的身体。”林红燕提醒他道。
戴师傅着急回车间,朝林红燕简单地点点头,声音沉闷地说了一句“谢谢”,就赶忙推着自行车进厂了。
他很急,急得上自行车都来不及了,脚下虚浮,林红燕都担心他下一秒是不是要摔跤。
“唉,戴师傅也不容易啊。”
李婶丈夫和戴师傅是多少年的工友,对他家的情况十分了解,“听说他娘就这几天的事儿了,其实病成他娘那样,早该走了,活着也是受罪。”
林红燕也清楚戴师傅家里的情况。
10年前,媳妇难产死了,留下一个女儿。
其间,多少媒婆上门要给戴师傅说媒,他都因为怕女儿受委屈给拒绝了。
烟厂效益好,原本日子过得也滋润,今年年初,他娘突然中风了,还因为第二天才发现,在雪地里冻了半宿,只剩一口气儿。
戴师傅孝顺,花光了积蓄才把亲娘救回来,在医院靠各种药物和氧气吊着一条命。
李婶丈夫说,戴师傅的母亲活不久了。
林红燕看一眼挂在门卫室的钟表,戴师傅也该出事了。
“身体健康是最大的福,别的都是虚的。”林红燕道。
李婶丈夫连连点头。
林红燕又道:“叔,我再给您号个脉吧,看看您养得咋样了,方子需不需要调整。”
李婶丈夫喜笑颜开地坐下。
他见林红燕从随身的军绿色挎包里掏出脉枕,又夸赞起林红燕已经有当大夫的模样了。
林红燕搭上脉,他就不说话了,生怕影响林红燕的判断。
大概过了十几秒钟,厂里突然传来争吵声,紧接着还传来了打砸东西的声音。
李婶丈夫当即顾不得再号脉:“我去看看咋回事儿!”
林红燕看一眼钟表,背上挎包,跟了上去。
她不如李婶丈夫跑得快,赶到锅炉车间的时候,戴师傅已经倒在地上了。
柴世龙站在一米远的位置,捂着右脸,嘴里骂骂咧咧,说戴师傅装病。
有看不过眼的工友给戴师傅掐人中,可他毫无反应,眼看着脸已经憋得发紫了。
“快,谁去门卫喊红燕妮子!”
李婶丈夫话刚落,就看到林红燕挤了过来,瞬间惊喜万分,“你快看看戴师傅这是咋了!”
“中风。”
林红燕说着就要从包里掏银针急救,一双大手突然按住她的挎包。
“我是你姐夫,你先给我治!”柴世龙抿着挂在嘴边的鲜血,用命令的口吻说道。
林红燕一把将自己的包夺回来:“事分轻重缓急,姐夫你先等等。”
“你个吃里扒外的贱妮子,我才是你姐夫!”
柴世龙又要再夺,林红燕一个退步,躲去了李婶丈夫身后。
眼看戴师傅出气多、进气少,李婶丈夫急得脑门上的汗都出来了,把想要抢包的柴世龙推得一退三步远。
“柴世龙你别太过分了!”李婶丈夫喊道。
其他工友也纷纷开口,为戴师傅讲话。
林红燕攥着背包,大声说道:“姐夫,你再阻拦我对戴师傅进行急救,就是谋害他!”
柴世龙就是不想戴师傅好过,但也不想摊上人命,他恶狠狠地瞪一眼林红燕,骂骂咧咧地坐了回去。
戴师傅的情况已经很危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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