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平几乎能想象雷鸣在电话那头蹙眉沉思的样子,那是一个国家守护者在权衡原则、风险与一丝旧谊的复杂斗争。
终于,雷鸣的声音传来,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代表国家立场的铁一般的严肃和原则性:“和平,你应该非常清楚我的立场,以及我所代表的是什么。龙国,绝不能卷入这种争端。我不能,也绝不会,以任何官方或非官方的形式,动用国家资源或个人职务之便帮助你。”
语气斩钉截铁,没有丝毫回旋余地,彻底封死了宋和平期待官方援助的幻想。
宋和平的心沉到了谷底,最后一丝渺茫的希望彻底破灭。
他刚想说点什么,甚至做好了被严厉训斥的准备,雷鸣的话锋却在绝对的原则底线之后,有了一丝极其微妙的转折:
“不过…”
雷鸣的声音似乎压低了些,带着一种极其隐晦的指点意味,与他刚才代表国家的声明截然不同。
“有个人,或许…仅仅是或许能解决你的‘眼睛’问题。有个叫秦飞的小子,比你晚两年参加选训,也进了203,但后来因为…一些特殊原因离开了。他现在人在厄立特里亚,也拉起了一支自己的队伍,路子…比较野。”
宋和平一愣,他不认识这个人。
听雷鸣的口气,这人参加选训并且是入队了,跟自己到最后申请自动退出不一样。
进了203还能退出来?
“秦飞?雷队,您的意思是…?”
他一时没明白雷鸣突然提到秦飞的用意,更困惑于这私人层面的指点与之前铁一般的国家立场之间的界限。
“咳咳——他离开后,接触的东西比较杂。”
雷鸣意味深长地咳嗽了两声,话点到即止,措辞极其谨慎。
“他手里,可能有你需要的某种‘眼睛’的信息或渠道。”
他强调的是“可能”和“信息或渠道”,而非直接的能力或资源。
“号码我给你。能不能说动他,看你自己了。”
雷鸣的声音恢复了之前的沉稳,但最后一句加重了分量:“记住,和平,每逢大事须静气,天塌不下来。保重。”
话音未落,电话里传来一串数字的语音播报声,随即通话戛然而断,只剩忙音。
宋和平握着电话,听着忙音,一时间有些发懵,心绪翻腾。
雷鸣的拒绝干脆彻底,符合他现役大队长的身份和立场,不留任何幻想。
但那个名字和号码…
秦飞?
那个因为“特殊原因”离开203部队的人?
雷鸣以极其私人、极其隐晦的方式,在绝不触碰红线的前提下,给他指了一条存在于灰色地带的、可能的路。
无数的疑问涌上心头。
但时间不等人,戴胜鸟的炸弹不会等他理清思路。
他低头看着刚刚记下的号码,眼中闪过一丝决绝。
不管秦飞行不行,这已经是雷鸣在不违背原则的前提下指出的唯一一条可能的路。
他深吸一口气,再次按动了卫星电话的按键,拨通了那个通往厄立特里亚的号码…
与此同时。
喀土穆,夜幕降临。
代号“鼹鼠”的男人,表面身份是某欧洲贸易公司驻苏丹的资深商务代表,拥有良好的政府关系和外交车牌。
此刻,他正驾驶着一辆不起眼的丰田陆地巡洋舰,缓缓行驶在喀土穆东北工业区外围尘土飞扬的道路上。
车内仪表盘下,一个伪装成行车记录仪的微型高清摄像头,正无声地记录着沿途的景象。
他收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