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嗡嗡声清晰地传入每一个人的耳鼓里。

    宋和平站在原地,根本没去看那个朝自己咆哮的黑人雇佣兵,目光始终淡定地直视着桑德斯。

    桑德斯的心脏在胸腔里如同擂鼓般剧烈跳动,太阳穴突突直跳,血液冲上头顶。

    他比手下任何一个人都更清楚刚才那场炮击的蹊跷之处——那恰到好处的时机、那异常密集的落弹密度、那仿佛经过精密计算、专门覆盖他们阵地前沿和侧翼的落点……

    一切都透着一种毫不掩饰的、精心计算的恶意。

    宋和平借刀杀人的意图几乎已经摆在了明面上,只差没有直接说出口。

    他内心的怒火足以将整个胡尔马图地区都点燃,放在枪套附近的右手手指微微抽搐,恨不得立刻掏出里面的M9手枪,把眼前这个一脸“无辜”的家伙脑袋打成烂西瓜。

    但是,残存的理智浇灭了他那危险的冲动火焰。

    这里是谁的地盘?

    是宋和平和萨米尔牢牢控制的胡尔马图地区,距离最近的美军基地也有十多个小时路程。

    自己身边只剩下这十几个残兵败将,人人带伤,体力透支,弹药在之前的防御战中几乎消耗殆尽。

    而宋和平身边除了十几名一看就不好惹的雇佣兵外,周围还有数百名杀气腾腾的本地民兵。

    一旦在这里发生冲突,甚至只是擦枪走火,他们这几个人会在几秒钟内被狂风暴雨般的子弹撕成碎片,死了也是白死,事后报告上很可能只会多一条“雷霆防务人员因战斗应激反应与当地合作武装发生误击,不幸全部罹难”的记录。

    打落牙齿和血吞。

    这是唯一的选择,无论多么屈辱。

    桑德斯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喉咙里那股一直往上窜的怒火,用手猛地一把将那个冲动的手下狠狠拽了回来。

    “马库斯!闭嘴!退下!立刻!这是命令!”

    他转向宋和平,脸上肌肉僵硬,努力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说道:

    “宋先生,非常感谢您的及时支援和医疗救助。我的手下……他失去了最好的朋友,情绪有些失控,请您务必理解,他绝对没有冒犯您的意思。”

    他说的每一个字都像是用尽了力气从牙缝里挤出来一样。

    宋和平脸上的冷淡瞬间融化,又重新挂上那种“宽容”的表情,他大度地摆了摆手,示意周围如临大敌的民兵们放下枪口:

    “我完全理解。都是刀头舔血的兄弟,经历了这样惨烈的战斗,失去了朝夕相处的战友,情绪失控是难免的。桑德斯先生,请放心,我会尽全力救治你们的每一位伤员,用最好的药。并且,我会亲自协助你们处理阵亡者的后事,让他们体面地回家。4号检查站的防御,暂时由萨米尔的人接管,你们先撤回胡尔马图休整,那里更安全。”

    桑德斯只能僵硬地点头,喉咙里像被什么东西死死堵住,再也说不出一个字。

    他猛地转过身,不再去看宋和平那张让他胃部翻腾的脸,开始严厉地催促手下,配合那些民兵的救助和撤离安排。

    他知道,在这一回合里,他和他背后的雷霆防务,还有美国军方,此时已经输得一败涂地,连翻盘的余地都被对方用“善意”和“援助”堵死。

    而这一切,或许真的仅仅是个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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