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宋和平靠在一块巨大的、被阳光晒得发烫的岩石背面,微眯着眼,望着江峰三人消失的山脊线方向。

    伊斯里耶街头那女人撕心裂肺的哭嚎,和那句“诅咒所有拿起枪的人”,毫无预兆地再次从记忆深处翻涌上来,带着冰冷的、令人窒息的重量。

    他下意识地攥紧了拳头,指节因用力而泛白,指甲深深陷入掌心的皮肉里,试图用这细微的疼痛来驱散那缠绕不去的魔音。

    “还是心神不宁?”乌特金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带着一丝迟疑。他递过来一瓶水,然后又递来一片药,晃了晃瓶子里的水说道:“吃了这片药,会有帮助。”

    宋和平看了一眼他手里的药。

    月光下,那是一片白色的菱形药片。

    很显然,这是用于军事用途的兴奋剂类药物。

    “我们俄国特种部队专用。”

    乌特金抬了抬手,示意宋和平拿去。

    宋和平最后伸手拿过矿泉水,却将药片推开:“我不吃这玩意。”

    乌特金似乎猜到了宋和平的选择,笑了笑将那片药塞进了自己的嘴里,嘴里含糊说道:“不吃也好,这玩意确实有瘾,吃了下次上了战场还想吃,有点儿心理依赖。”

    宋和平看着他像嚼糖片一样吃掉了那片药物,提醒道:“但凡兴奋剂药物都有后遗症,乌特金,你悠着点。”

    “太迟了!”

    乌特金灌了一口矿泉水摇头道:“在格罗兹尼的时候,我第一次吃这东西,没这玩意我搞不好会死在那里,现在已经习惯了。”

    宋和平不再说话。

    他知道说什么都是多余的。

    都是成年人了,有权做出自己的选择。

    而在作出选择后,旁人最好不要介入对方的因果,对自己没有好处,也很多余。

    他将矿泉水瓶的盖子拧开,狠狠灌了一口。

    这种本地产的矿泉水带着沙漠特有的土腥味和塑料容器的味道,滑过干涩的喉咙。

    乌特金低声道:“伊斯里耶那事我们没错,记住,如果不是我们,1515的人进了城,城里的人别说逃亡了,估计被斩首的都不在少数。我们是在救人,是对的一方,不是吗?”

    宋和平看着乌特金的眼睛,那里面有着一个属于老兵的沧桑。

    他沉默了几秒,最终点了点头:“放心,我不会让这些糟糕的东西影响到自己的情绪。”

    他的声音低沉而疲惫,避开了那个没有答案的问题。

    对错?

    在这片被诅咒的土地上哪还有对错。

    那是早已被血浸透、模糊不清的东西。

    一个小时后,宋和平耳中的微型单兵通讯器传来了轻微的电流“滋滋”声,紧接着是江峰刻意压到最低、如同耳语般的声音:

    “尖兵呼叫狼穴…尖兵呼叫狼穴…抵达观察点。视野良好。目标区域…确认。”

    宋和平的心猛地一沉,一股不祥的预感瞬间攫住了他。

    江峰的声音里,那种他无比熟悉的镇定之下,竟然透着一丝压抑的紧绷。

    那绝不是仅仅看到敌人数量众多的反应。

    “狼穴收到。情况怎样?”

    宋和平立刻回应,声音同样压得极低,山谷里的风似乎也屏住了呼吸。

    通讯器那头是几秒钟令人窒息的沉默,只有微弱的电流噪音。

    然后,江峰的声音再次响起,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冰窖里捞出来的:

    “代尔祖尔…被围死了。铁桶阵。初步观测…城东、城南、城北…至少三个加强营规模的防御圈。大量武装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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