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步登天的白日梦他可不敢做。

    方言把稿子收进公文包,嘴上哼着小曲,脚步轻快地回归到龚樰、石铁生他们之中。

    石铁生问:“瞧你这模样,又撞上什么好事了吧?”

    “得了篇好稿子。”方言眉飞色舞,“当然,不及咱们构思出的那篇《触不可及》。”

    “岩子,我觉得你高兴得是不是有点太早了。”

    石铁生调侃道:“别忘了你讲过,约了贾平洼、陈忠史他们在清平湾见面。”

    …………

    延川,清平湾。

    石铁生下乡插队的地方,就是这么个陕北普通的小山村。

    路途遥远,方言让龚樰留心地照顾石岚,自己则替石铁生推着轮椅,来到此地。

    树很少,少到哪座山上有几棵什么树,碗口粗的就更没有了。

    “只有打新窖或是做棺木的时候,才放倒一两棵。”“要是谁能做上一口薄柏木板的棺材,大伙儿就都佩服,方圆几十里内都会传开……”

    来到村里,石铁生一下子打开了话匣子,兴奋地介绍起来。

    即便这里不是自己插队的地方,方言依旧能感受到一股似曾相识的亲切感。

    视线中,进山寻野菜的孩子们陆陆续续地回村,大的拉着小的,小的扯着更小的,每人的臂弯里都挎着个小篮儿,装着苦菜、苋菜、小蒜等等,甚至还有捡牛粪的。

    一个个跟在牛群后面,叽叽喳喳地吵着。

    石铁生突然在人群中,找到了个熟悉的面孔,喊了起来,“留小儿!”

    留小儿一愣,上下打量着叫他小名的男人,感觉在哪见过可又想不起来。

    石铁生自报家门,“我呀,队里养牛的那个‘铁生哥’!”

    “铁生哥?!”

    一经提醒,留小儿终于记起了石铁生,惊喜交加。

    相互寒暄了会儿,石铁生糊里巴涂地问:“清平河水还流吗?”

    “流哩嘛!”留小儿“咯咯”地笑。

    “我那头红犍牛还活着吗?”

    “在哩!老下了。”

    石铁生完全无法想象那头浑身是劲儿的红犍牛老了会是什么样。

    “你爷爷还爱唱吗?”

    “一天价瞎唱。”

    “还唱《走西口》吗?”

    “唱啊。”

    “《揽工调》呢?”

    “什么都唱。”

    “不是愁了才唱吗?”

    “咦?!谁说?”

    众人一边走,一边静静地看着石铁生和留小儿等孩子聊起村里的事,有说有笑。

    石岚左顾右看,“这里就是哥哥笔下的清平湾啊。”

    “这里也是你哥哥文学的根。”

    方言说完这句,便询问起留小儿有没有见到贾平洼等人的踪影。

    留小儿回答说:“村里今天是来了好几个生人,就在大队那边!我带你们去!”

    一路来到大队所在,就见贾平洼、陈忠史他们站在门口,显然已经等候多时。

    “岩子,你们可算是来了!”

    “是啊,我和平洼都想着要不要到村头接你们去。”

    “……”

    看着一个个急不可耐的样子,方言心里清楚,这是迫不及待地想要探讨“寻根文学”。

    毕竟,国内的文坛虽然“百齐放”,但绽放得最艳的已经不再是严肃文学和纯文学。

    特别是纯文学,从伤痕文学,再到反思文学,兴-->>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