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接着接过阿蟒手里的药罐,“我来给他喂。”

    倒也像是冥冥中注定好的。

    药罐子在阿梁和阿蟒手中不起作用,由谢希暮喂药,男子竟然真的全喝了下去。

    谢希暮喂完药,又打来水,替谢识琅不停擦拭身子,反反复复的,生生熬到了后半夜,他身上的烧热才勉强平息了一点。

    女子一夜未睡,阿梁多次劝说都无果,只能瞧着谢希暮一直坐在他榻边伺候。

    到了辰时,也不知道谢端远从哪里得来的消息,知晓谢希暮来了,命人来请谢希暮去说话。

    阿梁起先是拦着,不准老族长身边人带谢希暮走。

    纠缠了许久,场面也闹得难堪。

    阿蟒都要拔剑相对。

    被谢希暮拦了下来,对二人宽慰了两句,便随着老族长的人去了别院书房。

    昨夜疾风骤雨,将院内花草摧残得不像样,谢希暮爱惜花花草草,驻足看了一会儿,才随着下人入书房。

    老人比起昨夜看起来老了不止十岁。

    往日挺得笔直的脊梁骨,好似受了和谢识琅一样的仗打,如苍老垂柳弯了下来。

    “不向我行礼?”

    谢端远缓缓抬起眼来,女子站在他面前,却无动于衷。

    “恨我?”

    谢希暮熬了一整夜,嗓子也跟着有些哑:“应该是老族长恨我吧。”

    谢端远冷笑了声:“我是恨你。”

    恨这个女人让他的孙儿走上歧路,执迷不悟。

    恨她让清明一世的谢家背上污名。

    可恨来恨去,他又不知该恨谁了。

    正如谢识琅所说。

    谢希暮又做错了什么呢?

    “希儿。”

    老人从未像如今这般苍老无力,“你是一步步看着他走到今日的。”

    谢希暮深吸一口气,“时至今日,老族长还是不愿意让他同我在一起。”

    谢端远没有承认,而是直直看着她,“谢家养你到了如今,若非我们,若非十郎,你活得到今日吗?”

    她似是笑了,可眸底却有泪光。

    “希儿,你很聪明,你该明白的,他同你提亲,这是出于他的责任心,和这些年你们相伴的情谊。”

    “可你们之间没有男女之情啊,就算成了婚,他会像对心爱的女人一样待你吗?”

    谢端远老眼拧在了一起,苦口婆心,“夫妇之间没有感情,时日久了,亲人不像亲人,眷侣不像眷侣,平生怨怼,不得安生。”

    “若是没有你,他会娶一个心爱的姑娘,哪怕门不当户不对,至少他不用背负天下人的骂名,希儿,你该清楚的,十郎这般好,他该拥有更快活的日子。”

    老人颤颤巍巍起身,走到谢希暮跟前,塌了肩,佝偻着背,老态龙钟。

    “希儿,你清楚这其中利害的,难道舍得看他为了你背负上这些骂名,痛苦一辈子吗?你这究竟是爱他,还是害他?”

    屋内鸦鹊无声,寂若死灰,犹似广阔无垠的海面,浪静风恬。

    小窗外徘徊着南飞的鸟雀,停在树梢不多时,终究认清了自己的位置,重新起飞。

    整整五日,谢希暮一直守在明理院内,盯着手底下人熬药,每日晨起给谢识琅服药,再扶人躺下去,给他打水擦身子,再更换里衣。

    谢识琅始终没有醒过来,其实谢希暮清楚,谢端远让人动手是收了力的。

    这板子上的功夫,说强短短三十仗便能要人命,谢识琅受了八十板,虽然如今还昏睡着,但大夫说了,骨头没有大事,不会残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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