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晓真才明白,为何谢识琅要留着乐安的命。

    原来是要亲自动手。

    “哪里还有什么尖尖。”

    谢希暮若是真想让尖尖活命,离开之时就会将人带上,不会让她接着去盯谢识琅。

    “姑娘您不是先前说过……”晓真欲言又止。

    “说过什么?留她的命?”

    谢希暮伸了个懒腰,“我是说过不要她的命,可旁人要她的命,我可拦不住。”

    晓真担忧,“丞相今夜过来,该不会是发现了什么?还是尖尖同他说了什么?”

    “发现了什么又怎样?”

    谢希暮半眯起眼,“这场大火会把一切都烧得一干二净。”

    *

    入冬后京城阴冷了好一阵,今日倒是日暖风和,难得的好天气。

    景星庆云,祥云瑞彩,长街浩浩荡荡,红鸾天喜,溢巷填街,屯街塞巷,昨日城西一场大火也没吸引开百姓们的注意力,大早上就出家门看丞相娶亲。

    “诶!今日来接亲的还有两个皇子呢。”

    “丞相可真是好大的面子。”

    有小童蹲在街边数了半个时辰,都没数清楚究竟抬了多少个红木箱子,转头对自家娘亲说,“娘,我日后娶媳妇儿也要送这么多箱子吗?”

    妇人连忙捂住小童的嘴,“这个是聘礼,你就是把娘和爹都卖了,也没有里头两个箱子的宝贝值钱。”

    高楼之上,赵宗炀趴在阑干边看热闹,“当时还嘴硬说不喜欢,现在还不是巴巴儿去成亲。”

    对座的萧焕一脸漠然,“人家成亲,你这么兴奋做什么。”

    “大喜日子,反倒是你,一脸死气沉沉。”赵宗炀白了他一眼,“若非要和十郎演不熟,今日陪他迎亲的怎么会是那两个废物。”

    赵玥被关了半年,张贵妃求了许久,才让赵启允了让赵玥陪谢识琅接亲。

    至于赵昇,虽然前有琉璃传出谢识琅同谢希暮的丑闻,但赵昇很快在圣上面前表示自己识人不清,不知道此女心思如此歹毒。

    后来又给丞相府送了不少礼,赔礼道歉,今日这才能一同来接亲。

    萧焕没好气道:“这两个人在一块,能有什么好结局。”

    一个伪君子,一个黑心狐狸。

    只能说坏得登对。

    赵宗炀嗤了声:“我看你是瞧希儿生得漂亮,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你们好歹算亲戚,也有你这样说话的。”

    “你懂个屁。”萧焕重新看下去,长街上,郎君身骑高马,衣裳红得刺眼。

    *

    黄铜镜前,美人顾盼生姿,仙姿佚貌,让妆娘都看得挪不开眼。

    “姑娘今日真美。”晓真感叹。

    阿顺纠正:“什么姑娘,是夫人,咱们自己房里可不能说错了,惹人笑话。”

    谢希暮兴许也是头次听到这个称呼,低垂着眉眼,略显赧然。

    妆娘看着镜中人,夸道:“夫人前额生得饱满圆润,是个有福泽之人,日后丞相一定会很疼爱您的,奴婢就先祝夫人同丞相恩爱白头、早生贵子。”

    谢希暮掩唇,扫了眼阿顺,“什么贵子不贵子的。”

    阿顺连忙将银子塞给妆娘,“承你吉言。”

    屋外忽然响起叩门声,晓真以为是杨夫人,连忙去开门,没成想对上了另一张脸,面上笑容一僵。

    谢希暮也看了过去,下一刻,便让阿顺带着妆娘下去喝杯茶。

    晓真意外地看了眼来人,又担忧地看向谢希暮。

    “你也下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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