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杜允忠。

    “大将军!”

    杜允忠踏出门户,当即行跪拜之礼,他声音低沉如雷,在竹林之间回荡:“按您吩咐,末下未出全力……那妙真寻了个机会,遁逃离开,向梵音寺方向去了!”

    孟克俭再次怔住。

    “好。”

    陈翀只是平静开口,应了一声,并未有太多反应。

    杜允忠赶到之后,负责栖霞山一战的两营铁骑,也纷纷赶到竹林,他们各自染血,伍长禀报战果,梵音寺车队被彻底击毁,栖霞山正在封锁……目前击杀二十一人,尚有佛门余孽在逃,这场封锁剿杀预计要持续三日。

    “今日辛苦你了。”

    陈翀起身,宽慰拍了拍杜允忠肩头,他柔声道:“下去吧,好好沐浴,洗去身上的佛血。”

    杜允忠领命而去。

    孟克俭满眼疑惑,他拎着灯笼,跟在陈翀身后,忍不住开口问道:“大将军,所以您是刻意放走妙真,密云的?”

    青衫儒生轻轻嗯了一声。

    “纳兰玄策不是说……”

    孟克俭声音沙哑,狐疑道:“灭佛?”

    “是。”

    青衫儒生平静道:“想要平定大离王朝之内乱,就需要斩断佛门对九皇子之扶持……其实妙真,密云,都不是关键。”

    大离王朝,如今不止是沅州位于纷争之中。

    除却乾州这等富饶之地。

    由于皇权斗争,其他几州,都相当混乱……太子与九皇子的争斗,蔓延到了这座庞大王朝的每一个角落。

    某种意义上来说。

    这也是纳兰玄策和佛门的斗争。

    “您的意思是……”

    孟克俭瞳孔收缩,小心翼翼吐出那两个字:“……禅师?!”

    陈翀点了点头。

    禅师这两个字,如有千钧重。

    孟克俭继续压低声音:“您如今只差一步,便可踏破阳神门槛,这种关头,何必招惹这等人物……万一禅师还活着,这桩因果不就寻到您身上了?”

    “因果二字,谁能逃去?”

    陈翀淡淡道:“若真被他寻上了,便被寻上了。总要有人挺身而出……舍身为国,平定祸乱,因此而亡,算是死得其所。”

    “末下,当真看不透。”

    孟克俭心情担忧,喃喃自语道:“今日这栖霞山一杀,可是实实在在对梵音寺宣战了啊……放了妙真,再放密云,将军该如何收场?”

    陈翀摇了摇头,一笑置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