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谢玄衣喉咙一阵艰涩,无法开口。

    他乖乖来到莲花座旁。

    莲花座旁天光和煦,无数流萤,落在洞天之中,这里是历代掌教才有资格踏入的秘地,玄水洞天有两座入口,其中一座便在此地……莲花峰的无数道藏,皆出于此。谢玄衣自幼在莲花峰中通读道藏秘文,然而这掌教坐关之地,却是从未踏入其中。

    那个时候,他还没有资格。

    如今他坐在师尊身旁,看着山壁雕刻的那些道文……白泽秘陵捏造出的这场幻梦,真实地超乎了他的想象。

    只是如今谢玄衣心情复杂,对于这些道文,无暇去看,更无暇去记。

    “跟为师说说,你离开莲花峰后的故事。”

    赵纯阳温声开口。

    谢玄衣坐在莲花座下,看着在微风萦绕之下,法袍翻飞的掌教师尊,在这一刻,他的心湖没来由的平静安宁。

    明明知道这只是一场幻梦,但他还是选择了“相信”。

    “离开莲花峰后,我去了皇城……”

    谢玄衣轻轻说道:“我想查清楚‘月隐界’发生了什么……”

    一字一句。

    在这里,时间仿佛变得极慢。

    他把这幻梦中的师尊,当成了真实存在的师尊。

    玄水大比结束之后,自己去北狩,去东游,然后再南下参与荡魔,踏入白泽秘陵……这些故事,谢玄衣慢慢说了一遍,他只觉得洞天里的时间仿佛陷入了凝滞一般,他说得很慢,师尊也听得很慢。

    他去离国,见到了禅师残念。

    回到剑宫,见到了妙音。

    他在南疆被污蔑成杀死武谪仙的凶手。

    踏入秘陵,刚刚亲手杀死了江宁王府的谢志遂。

    遗憾,冤屈,不甘,愤怒……

    对谢玄衣而言,这世上没什么事情是不能对师尊说的。

    谢玄衣以为,自己早已习惯了一个人孤独行事,把所有心事都闷在心湖最深处。他以为自己其实什么都不在乎,可直到把这些故事一口气全都说完,他才意识到……原来不是这样。原来这段时日经历的事情,早就累积深久,化为胸膛深处的一口郁气。

    故事说完。

    这口郁气,也徐徐散尽。

    “最后……便是这样。我踏入了白泽秘陵的第二层,而后来到了十四岁那年的后山,最后……看到了您。”

    谢玄衣垂下眼帘,轻轻笑了笑:“我知道这是一场幻梦,但……能够见到您,这场幻梦真的很不错。”

    “是么?”

    赵纯阳缓缓说道:“倘若这不是幻梦呢?”

    “什么意思?”

    谢玄衣怔怔看着老者。

    他凝视着赵纯阳的衣衫,闭关数十载,老者形如枯石,衣衫之上早已经落满灰尘,然而在其头顶上方,一缕缕莲花剑气盘旋呼啸,化为莲花花瓣,这些是师尊的“莲花圣相”。

    按理来说,这圣相应当十全十美,没有丝毫残缺才对。

    但此刻……

    赵纯阳头顶的莲花,却是残缺了一小瓣。

    这朵莲花,应当在三十年后变得残缺才对!

    “倘若这一切……不是梦?”

    谢玄衣呼吸忽然变得急促起来。

    “浮生若梦,万相由心……”

    赵纯阳温柔说道:“乖徒儿,有些时候,何必将梦境与现实分得如此清楚?”

    他缓缓从莲花座上站起身子,来到谢玄衣身旁。

    他伸出手掌,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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