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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至少,一夜安眠。

    季觉回头,看向了宛如琥珀一般的晶体里,那一张静谧的睡颜。

    如此安宁。

    没有往日里所习惯的爽朗和热诚,更看不出故作坚定和顽强的样子。

    或许,这才是她真正的模样。

    季觉想要多看看。

    “注定会醒的梦没什么不好,变的软弱一些也无所谓,我相信,不必铁石之心,她也可以面对这个世界,面对自己所选择的人生。

    所以,就让她好好的休息一会儿,做个好梦吧。”

    华胥君沉默仔细端详。

    毫不掩饰自己的观察。

    洞穿伪装和谎言,见证真实……正因如此,才能察觉到季觉内心之中如潮水一样升起的渴求,被压抑在理智之下的欲想和渴望,翻腾不休的侥幸和冲动,乃至,脱口而出的话语中,不曾掺杂任何虚伪的真挚。

    这一份往日刻意压抑在冷漠和疏离之后的慈悲与软弱。

    乃至,无法形容的愚蠢!

    不然呢?

    难道还要夸奖他不成?

    这腻味又恼怒的感觉,简直就好像眼睁睁的看着良才美玉混在狗屎堆里一般……执迷不悟,自甘堕落!

    难得自己发了一次好心,结果给出去就发现,还不如喂狗呢!

    万化乐土的offer都给塞脸上了,这狗东西就愣是假装看不到。

    既然能明白,美梦是唯一的归宿,却又为何徘徊?

    能体会到乐土的美妙,为何却又在刻意抗拒?

    就这么喜欢自讨苦吃么,蠢货?!

    华胥君并没有再诱导什么,只是挥了挥爪子。

    如他所愿的那样。

    撒下美梦。

    “在你们口中的混沌时代之前,不,比所谓的神明时代还要更早之前,曾经有书里说过这样的话……”

    华胥君缓缓说道:

    “——乃往过去于无量劫。时有一人,游于旷野,为恶象所逐,怖走无依。见一空井,傍有树根。即寻根下,潜身井中。有黑白二鼠,互啮树根。于井四边有四毒蛇,欲螫其人。下有毒龙,心畏龙蛇,恐树根断。根有蜂蜜,五滴堕口。树摇蜂散,下螫斯人。野火复来,烧然此树。”

    他停顿了一下,再度发问:

    “季觉,可有所得?”

    季觉沉思片刻,回答道:“现实可怖,有生皆苦。”

    孺子可教。

    猫猫点头,“还有呢?”

    然后,听见季觉赞叹的声音,“看来蜂蜜确实甜!”

    “……”

    于是,华胥君垮起个批脸。

    “哪怕天崩地裂,至少还有糖……”

    季觉耸肩,“这么一想,我觉得挺好的,是吧?”

    “你这家伙,真倒胃口。”

    华胥君翻了个白眼,嫌弃的收回视线。

    罢了,好良言难劝该死的鬼,哪怕是华胥之君,叫不醒装睡的人。

    终究是粪土之墙难涂。

    朽木不可雕也。

    “华胥君之青眼,在下感激在心,有负厚爱,实难应邀。”

    季觉垂首,发自内心的致以感激和歉意:“我想要的东西不在这里,就请当做……本性难移吧。”

    说完之后,他却先笑起来。

    嘲弄自己。

    梦幻诸多,泡影纷繁。

    诚然,人世变化诸多,堕落和扬升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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