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文台的以太天人摘下了眼镜,轻声一叹:「声东击西的小使俩,简单,却有用,恐怕为这一天已经绸缪了许久。
背后应该还有幽邃以及虫的参与,不排除其他。」
「虫?」
多勒东维尔的神情严峻:「那个东西,影日,不是已经被封锁了么?」
「封锁,只能是暂时的,天轨牺牲自身,能换来二百年的时光,已经实属不易,有所泄露,也是正常,况且还有那帮虫子在不断的打洞。相位锁正是因此而失控的,对方起码使用了两件,不,
三件以上的天工,打出了盗洞,带走了聚变爆弹,同时干扰了我们的追查和读取。」
多勒东维尔沉默许久,那一丝和煦的笑容之中,浮现出无法克制的恶意和冰冷:「能确定是狼么?」
「百分之百不敢说,百分之九十以上。」
以太并没有给出决定的结果,而是递上了一张监控之中截取的录像,一个荒野中赤足苦行的僧人。
是无人机在高空拍摄到的画面。
就在基地遇袭的同时!
难以置信的是,即便是在高空之中能够将地上生物的每一根毛发都拍的清清楚楚的摄像,却拍不清他的脸。
沿路之上,所有的摄像头,也只能拍到一个模糊的人影。
难以窥见真型。
多勒东维尔的神情渐渐严肃:
「这是谁?」
「灵质样本和事象残痕的比照已经完成了。」
以太天人断然的回答:「如果没看错的话,这位应该是昔年白邦尚存时的白王主祭,白王的心腹和下属,腐鳞·谢赫里。」
「......」
多勒东维尔再没有说话,漫长又漫长的沉默里,他低头看着手里的照片,许久,忍不住,一声轻笑。
在极度的无语和愤怒的状况之下,再忍不住,嘲弄出声。
知不知道,究竟在嘲笑什么,
「真不得了啊。」
他由衷的轻叹:「区区见不得光的鼠辈,居然混迹在天元的大本营之中,到底是狼子野心之辈,着实,不同凡响。」
死寂之中,偌大的会议室里,没有任何人胆敢再发出声音。
只有这位连假笑都已经奉欠的天人,轻叹着,抬起头来,好奇的发问道:「白邦复国阵线?谢赫里?一帮土鸡瓦狗,一帮藏头露尾的恐怖分子—-如今居然大摇大摆的在帝国驻军基地的眼皮子底下,披着帝国的军装,走进帝国的军备库里,带走了帝国的聚变爆弹,而我们恪尽职守的帝国军人,居然还在对他们敬礼?
实在是,奇也怪哉。」
他停顿了一下,端详着那一张张惨白的面孔,诚挚的发问:「诸位有没有人能够来告诉我究竟是帝国犯了什么错,才会这么被人看不起。
究竟汝等这些虫做了什么,才会给他们如此多的可趁之机?」
死寂,依旧是死寂。
只有恐惧的汗水从额头上缓缓低落,敲打在桌面上,发出的清脆声音。
屋外,有更加清脆的声音响起。
枪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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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是爆竹声一般,靶场上,一个又一个被判断为渎职的军官,那些个昔日里横行中土不可一世,捞的脑满肠肥的老爷们,迎来了黑洞洞的枪口。
扣动扳机。
然后,就变成了一具又一具的尸体。
「查吧,诸位,继续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