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季觉站在原地,接住了自己齐根而断的手臂,重新接续,短短几秒钟,恢复原状,此刻,看向了废墟中升腾而起的尘埃。

    还有那一张落满灰尘和血腥的面孔。

    他终于想起来了「是你啊。」

    季觉抬起手来,阻止了安凝的补刀,凝视着那一张狼狐扭曲的面孔,愣了一下。

    他曾经见过这一张脸的。

    就在袭来的白鹿风暴中,那一座禁药工厂的救援里,眼前的男人杀光了所有的禁药贩子,在洪水淹没地下室之前,将所有的受害者背在身上,一步步的从火海里走出来。

    擦肩而过季觉唯独没有想到,他居然会是狼。

    「能不能告诉我为什么?」

    季觉走近了,蹲下身来,端详着他的样子,难以克制疑惑:「仅凭一面?」

    「—面?」

    络腮胡男人的表情抽搐了一下,神经质的痉挛,仿佛克制着什么一样,有那么一瞬间,仿佛难以克制,想要扑上来,可终究是没有动。

    「不止一面的,季先生。」

    他抬起手来,在怀里,摸索了很久之后,掏出了一个扭曲褪色的徽记,丢在了地上。

    叮零一声,徽记掉在了地上。

    更令季觉难以置信。

    那是崇光教会所发出的善事徽章?

    「我们这帮见不得光的流浪汉,东躲西藏,朝不保夕,如果没有帮助,怎么可能活得下去?

    嘿·.」

    逆鳞的表情抽搐着,仿佛自嘲一笑:「如果不是没有时间的话,我恐怕都还在你的厂里造打火机呢。」

    「—」季觉沉默了许久,问:「隆格长老知道吗?」

    「或许呢?或许猜出来一点,或许根本没猜过。」

    逆鳞也沉默了一下,苦涩回答:「哪怕我偷了他那么多东西,也从没说过我——-或许是,觉得我还有挽回的可能吧—·结果,这狗操的地方,早就没救了—」

    他看向了季觉,还有他身上化邪教团的制服,神情复杂:「长老说,你是个好人。」

    「他瞎了。」

    季觉漠然:「我能算什么好人?」

    逆鳞没有说话,疲惫叹息。

    看着季觉,看向季觉身后的车里,童山的肃冷面孔。

    这么多年以来,他唯独记住的两个外来者———

    一个愿意在天灾之前站出来顶在最前面,一个愿意向着那群除了痛苦之外一无所有的贫民伸出手..

    曾经有那么一瞬间,他几乎以为,一切或许还有可能挽回。

    事实证明,他错了。

    从过去到现在,一错再错,到如今,还在错。

    可他实在是,没有力气再对这样的人下手了。

    错就错吧。

    他闭上眼睛。

    自始至终,安凝没有放松过警惕,低声提醒:「季觉哥,狼不可信。」

    「我知道。」

    季觉点头,未曾动摇。

    或许沦落为兽类的人都没有任何可同情之处,可如果真的心甘情愿变成野兽,又怎么会在那一瞬间停手?

    安凝明白他的意思,沉默了一瞬,最后说:「他已经要失控了———」

    逆鳞没有说话。

    他的表情,一阵阵抽搐着,癫狂和混沌流转,脚下的阴影不断的蠕动着,仿佛饥渴难耐一般,一次次的想要向着近在尺尺的季觉刺出,却始终无法挣脱桔。

    「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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