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除此之外,还有什么吗?”

    胡鉴犹豫了一下,示意他稍坐,然后,起身在自己的办公室里到处翻了起来,将桌子和柜子里甚至地上的手稿几乎翻乱成了一团。

    到最后,一迭迭稿子重新重迭在了一起。

    还没有来得及编目录,细节的修正也还没有完成……

    仅仅只是初稿。

    六年以来,他的心血和成果,最新一版的《炼金术四部基础探讨历年汇总》,全都在这里了。

    “最近……最近……”

    他将稿子迭在了一起,整理好,低头说道:“最近诸事纷繁,文思枯竭,困顿煎熬之处实在难以言说。

    倘若有时间的话,还想烦请季先生帮我斧正一番……”

    他停顿了一下,下定决心:

    “以及,能够做序一篇就更好了。”

    “……啥玩意儿?!”

    楼封呆滞,失声,几乎从椅子上跳起来,抬头看向四周。

    怀疑自己进了什么白虎节堂。

    不是,大哥,你认真的吗?!

    斧正?

    作序?

    他?

    给你?

    每个词儿楼封都认识,可加一块,他眼前有点发黑了。

    斧正?一个金绶,给大师改稿子?而且还是你费尽心思编了六七年的稿子?!传扬出去,季觉是牛逼了,你胡鉴的脸面往哪儿搁?

    而且还给你作序?

    他?

    这是拼着一辈子名声不要了,要给季觉当垫脚石?甚至,连心血之作的序,都要留给季觉展露头角了?

    对于工匠而言,这比跪在地上磕头都还要离谱了。

    几乎是拿自己的学术生命来给季觉托举咖位了!

    这是什么阴谋诡计吗?

    他想都不敢想啊!

    可胡鉴都低声下气的这么说了,他能怎么办?

    呆完麻完愣完了之后,他的手指头哆嗦着,拿起了桌子上的手稿。

    “我、我……我会告诉他的。”

    “麻烦了。”

    胡鉴点头,起身,在后面一路相送。

    就在众目睽睽之下,一直将楼封送到地脉传送基盘,目送着他消失不见之后,才转身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里。

    就像是卸下了千斤重担,步履轻松。

    又像是扛着什么看不见的重物,一步步的沉默煎熬向前。

    痛下决心。

    “啥?”

    季觉看着手里那一堆稿子,茫然:“还要给他作序?好麻烦啊……”

    呵,狗叫?

    楼封的表情抽搐了一下,忍着立马跟这狗东西开片的冲动:“你还想干嘛?他胡鉴都拿脸给你垫鞋底子了,怎么,你还觉得姿势不够优美不成?”

    “主要是没那时间啊。”

    季觉皱眉,大略翻了翻手里的稿子,只感觉麻烦的不行。

    这算什么?

    回报么?

    虚头巴脑的,搞什么呢?

    真想要回报自己,多给点素材和赐福,不比这个香?!

    况且,他是真的感觉,自己应付不来胡鉴这种人。

    做对手就算了,干脆利落的锤爆了完事儿,要变成友方单位,怎么说呢,多少是有点遭罪了心累。

    总感觉会动不动一休你,瓦达西,一辈子什么的……

    太麻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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