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成了一件诅咒造物,择人而噬。

    再紧接着,随着天炉的五指收缩,再度干瘪,就像是被攥住的老鼠一样,发出了尖锐的哀嚎,向内坍塌。

    到最后,手机的碎片从指尖缓缓滑落。

    「脾气是真的差啊,阿元。」

    天炉唏嘘一叹,「看看幽邃那鬼地方究竟是啥环境啊。」

    脾气越来越糟,说话越来越冲。

    可惜,性格依然没啥变化,跟个高压锅一样,稍微逗一逗就容易炸——

    这么多年以来,大家彼此都太过熟悉了,熟悉到化成灰几乎都认识。就好像天炉一张嘴兼元就知道他要狗叫一样,兼元哪怕是极尽嘲弄和讽刺,天炉也多多少少能猜出点东西来。

    这次的事情和兼元无关——

    以他的骄傲,绝对不会允许自己在天炉跟前撒谎,真要有关系的话,也不会说自己来跟天炉一决胜负了。

    也就是说,是隔了这么多年,砧翁又有新动作了?

    幽邃的三位宗匠,凶炉最为超然,或者说,高冷,从来懒得理会那些蝇营狗苟,甚至连大孽都当做素材和资源。哪怕所作所为已经和入孽无二,可论及和滞腐的关系,反而是最远的。

    悲工恰恰相反,他和滞腐太近了。如今已经超过九十多年没有消息,按照那个家伙的风格,恐怕已经把自己给玩死了,就算是死不了,如今距离彻底的物化也差不了多远。

    三位宗匠中,在幽邃地位最高、声势最大,麾下的力量最为雄厚和庞大的,就是缩在幽邃之谷内很少露头的老乌龟,砧翁。

    时隔这么多年之后,老东西的手,又伸到了协会里,开始掏摸了——最近协会内的风波,多多少少有这个家伙在背后推波助澜。

    就好像尘霾工坊的孽化一般。

    还是这一套!

    又是这一招!

    对方早就轻车熟路,甚至形成了固有路径了——虽然多少缺乏了点创新意识,但也说明,这招是真的好用。

    毕竟,当你陷入了绝境困顿之中,再不能寸进的时候,你又怎么会在意眼前的救命稻草究竟来自何方呢?

    当你发现学派研究了如此漫长的时光,结果一无所获,当你发现自己赌上一辈子所选择的方向一无所有的时候,又有谁能接受得了现实?

    又有几个人有勇气,舍弃所有,重新再来?

    余烬位于升变和荒墟之间,两者汇聚重叠而成,某种意义上来说,也全盘继承了两者的缺陷。

    如升变一般执念深重,一不小心就会跌入深渊;又如荒墟那样,美玉天成,没有天赋寸步难行。

    工匠因执而成,也往往因执而败。

    如同段穆,走在死路之上绝不回头,以至于为求前路,主动跃入了深渊。如同贝尔祖纳,为了弥补尘霾的缺陷,渐渐疯魔,不惜艇而走险和砧翁合作。

    就这样,在一条歧路死路之上,越走越远,再不能回头。

    所谓的孽化,只不过是表征,而真正拥抱大孽,也不过是一个注册身份证的流程。早在彻底孽化之前,工匠就已经身在歧路——

    余烬和滞腐之间的区别,根本不在于是否灭绝人性,因为很多时候很多状况下,工匠本身就已经没有什么人性可言了了。

    以至于,显得滞腐的工匠更加没有人性而已。

    走上死路,就会不择手段。

    为求突破,为求进展,自然是什么有用就用什么,哪管洪水滔天。

    可真的会有突破么?

    真的能有进展吗?

    亦或者,只是自我欺骗一般的错觉和恍?

    在滞腐所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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