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国子监祭酒,让王瓒自荐司业,另外,徐祯卿为中书舍人,于文渊阁听差,其他内阁商议提拔。”

    张永领旨。

    黄昏,忽地下起雨来。

    李东阳、杨廷和听着殿外的雨声,端起茶碗舒坦地品着。

    这就是天人感应。

    皇帝拨乱反正,老天爷也不忍心大旱害民,终在庄稼最需要水的时候下起雨来。

    只要这场雨下透了,京畿周围的庄稼收成便有了保障。

    相对内阁里的悠闲,在田间地头,在农家院里,在树下,在不知谁家的屋檐下,无数人看着眼前的大雨,脸上洋溢着笑容。

    稚嫩的,年轻的,粗糙的,沧桑的。

    一张张脸,一双双手。

    看雨,接雨。

    雨点落在庄稼地中,被龟裂的土壤一口吃了下去,只留了个阴点。随后一阵雨密集而来,土壤开始变得湿润,龟裂的口子逐渐弥合……

    天子蠲免。

    苍天降雨。

    在这一刻,无数人感念皇帝的好。

    这场雨并没有匆匆过境,而是持续到夜里五更才收住。

    夏皇后帮着朱厚照更衣,时辰到时,朱厚照进入奉天殿视朝。

    内阁、六部、给事中、监察御史依次议事。

    待日头高起来,寿宁侯张鹤龄、建昌侯张延龄见无其他官员奏事,便对视了一眼,一起走出,行礼。

    张鹤龄将一本文书高举过头顶,沉声道:“臣张鹤龄听闻流民四起,无地无家,承蒙陛下与太后教诲,愿倾尽家财与田亩,安置百姓,纾困万民。此举乃臣等诚心诚意所为,愿陛下收纳!”

    “臣也一样。”

    张延龄跟了句。

    文武百官见状,不由得面露震惊之色。

    李东阳、杨廷和也忍不住吃惊,朱厚照竟压过了张太后,逼迫着张鹤龄、张延龄“主动”献出所有家财与田亩!

    这手腕,令人震惊。

    如此一来,清丈司在针对其他公侯伯爵、藩王与外戚时便有了底气,毕竟地方藩王也未必有这两位国舅有权有势,他们都如此了,那其他人只能有低头的份。

    朱厚照给了张鹤龄、张延龄颜面,确切地说,是给了张太后颜面,轻声道:“两位国舅能有如此宽博爱民之心,朕若不收,有损你们一片心意。既是如此,财产入户部,田亩交清丈司划拨于流民吧。”

    “另外内阁拟旨,清丈司将在半个月后清丈京畿五百里内田地,若有坐收投献、侵吞民田之事,主动交出,朝廷不追罪,若是为清丈司查出,朕希望他们能有两位国舅的胸怀。”

    张鹤龄嘴角直哆嗦。

    娘的什么胸怀,要不是你将刀架在脖子上了,谁愿意交出家产与田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