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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日清晨,阿笙刚出房门,便见阿七抄着手在院内候着了。

    “怎么了?”

    阿七道:“公子今日要去拜访圆觉大师,让我来唤你一起。”

    阿笙刚睡醒,脑子不甚清醒,阿七见她听闻此事眼中尽是茫然,半响仿似才想明白此等机会可谓是千载难逢。当年阿笙得了仲景的赏才初得名声,入了华清斋,圆觉大师是当世无二的智者,若能得其接见,这是何等荣光。

    阿七见阿笙满眼精光的模样,白了她一眼,随后转身,领着人往启树园而去。

    阿笙到的时候,裴钰正与一老者在树下相谈甚欢,林中树荫斑驳,裴钰此时坐在二人身后大树枯于地面的残枝之上。他微微垂首,与老者攀谈着。老者因体弱靠在软榻之上,一旁的童子为二人温煮着茶水。

    阿笙不自觉放轻了脚步,生恐打扰了二人。老者见有来人,秋水一般的瞳眸遥遥看了过去,阿笙只觉这双眼睛中充满了包容与慈悲,心下只觉柔软。

    裴钰回头见她到了,示意她走上前。

    阿笙走近方听二人以古摩诃语在交谈,她不失礼数地向老者见礼,老者言语中满是谦和,他看着阿笙说了一句,阿笙依旧带着不失礼的笑意,略有些僵硬地看向裴钰。

    “家主,我听不懂。”

    “抱歉,我忘了。”闻此,老者立刻换了东境的语言,而裴钰在一旁却是笑了笑。

    阿笙低首道:“是我才疏学浅了。”

    老者看着阿笙,道:“我倒是未想到你这般年纪也能读得进去那些繁琐的东西。”

    阿笙又看了看裴钰,知她有些拘束,裴钰道:“无妨,你便当只是见寻常老者就行。”

    得了裴钰这话,阿笙方才摸了摸笔尖,对圆觉道:“读是能读,就是读不太懂。”

    闻此,圆觉丝毫不会觉得冒昧,反而大笑了起来,裴钰浅笑道:“她对自己要求颇高,她的‘不懂’倒也胜过常人口中的‘懂’。”

    阿笙这数日的能耐裴钰看在眼里,她并非如自己所说那般无知,或许是因自小身边的师父都过于厉害,才会让阿笙在学识上常有自愧不如之感,因此总认为自己是不懂的。

    听裴钰这么说,老者来了兴致,当下要考教阿笙一番,阿笙虽然心如擂鼓,却还是端持着礼仪,等着圆觉的问。

    圆觉自然不会去为难一个小女娘,他先问《博物致知》的“文化篇”,又问了《心体摄像》的“境心篇”,都是从前苦无多有涉猎的内容,阿笙自然是熟悉的。

    圆觉静静地听阿笙一一答来,这一老一小的问答,仿似灵魂终点慈悲的回望,看向勃发旺盛的生命。

    圆觉听着阿笙所述,虽不完美,但也颇觉惊艳,这般年纪便能有如此见解,实属难得,复又问了一些他所著文典当中的内容,阿笙亦一一答复,熟练程度更胜前问。

    见阿笙几乎对自己文典的内容倒背如流,圆觉虽觉不太可能,却还是问道:“你竟是都记下来了?”

    阿笙点了点头,道:“字字句句,如凿刻在心。”

    听完此言,圆觉十分满意地点了点头,方道:“如此,我便不怕自己的心血会被人遗忘了。”

    林中风起,吹散了茶壶的烟气,裴钰看了看阿笙,低敛了眉目,这才是他让阿笙来的真正原因。圆觉近年身体减弱,他便是想让圆觉亲眼所见,有后辈之人已能背诵其经典,智者慧能已有传承,那是比人之性命还能长存百年千年之物,只要还有人记得文典内容,智者圆觉便长存于世。

    圆觉复又与阿笙聊了许多,他早年亦是跋涉千里江山,见过众多风土人情,阿笙亦曾随着先生四处相地,一老一小有许多可聊的话。阿笙此时方知为何外界会予以圆觉“智者”之称,天地寰宇,但凡阿笙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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