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财政带来的损失呢。

    但在林场,日子就不一样了,林场是包早饭和午饭的,当然了,只是包饭能吃饱而已,配菜不可多做要求,有就有,若没有,大家洒点盐巴,团成饭团也不能埋怨——而且也不允许浪费,要是浪费了粮食,是要被责罚的。但仅仅是这样,已经是极大的好处了,等于是省掉了在老家时,一家人一年最大的花销,而且范老实一行人,可是无法理解这世上怎会有人浪费粮食的,他们在生活中也不是没接触过仇家、恶人,但不论是怎么样不睦的关系,也不见那些大恶人往碗里盛了吃不完的饭的,把碗里的饭吃完,这是最天经地义的事情。

    白饭不用钱,穿衣——花销也比在老家要少得多了,南洋这边不但布料便宜,而且穿得少啊,穿得多的自己都受不了,汉人虽然不至于是兜裆布,但也是短袖中裤,省了不知多少布料。至于说孩子们,到这里一个多月,年纪小的那些也就自然而然地和土人的小孩一样不穿衣服,每天泥里打滚了——这对孩子们来说还是有好处的事情,也是土人们教汉人的,因为南洋这里蚊虫毒辣,小孩子皮肤又娇嫩,天气还热,泥浆挂在身上,等于是穿了一层盔甲,孩子就不太会被叮到了。

    吃饭穿衣都不用钱了,每个月的八百块钱,还有老实嫂在厨房帮佣,勤快做事拿到的两百元,加在一起一千块钱,除了每天吃一顿晚饭之外,仔细想想,居然是无处可以花销的!就算要添置一些家什,这也几乎是不用钱的——林场这里,吊脚楼都是工人们互相帮着建起来的,还保留了从前村里彼此帮忙不收钱的传统,你帮我,我也帮你,最多是受益的人,买点咸菜来给大家配饭,就算是有所表示了。

    如此,两个月下来,便是初来乍到的范家,手里都存了有两千多块钱了,他们见到货郎车时,也可以背着双手,含笑走上前去,很有底气地打量着货郎车上摆出来的东西了:用小竹筒装的盐和糖,一筒大概是半斤到一斤的样子,十文钱,若只是吃晚饭,盐都够吃几个月的了。糖的价格也是一样——才十文钱!便是买两桶,给一家人都调出浓浓的糖水来喝,如何又能说是奢侈了呢?

    自然,浓糖水只是最简单的吃法而已,货郎车上还有堆成小山一般的椰子,两文钱一个,实在是再便宜不过了,懂得吃食的汉人女眷,早已从占城港学到了菜谱:文钱的糯米,已经有个小半斤了,再混上自家吃的大米,凑成大半斤,一个两文钱的椰子,打开之后,挖了椰肉出来,压榨出椰浆,再和椰青一起混合了当水,加大概五文钱的糖,一起把饭做熟了,便是甜滋滋糯叽叽的椰浆糯米饭,若是还有闲工夫,加一点斑斓叶的汁液进去,就又多了一层香味——这斑斓叶是不要钱的,斑斓树林场里栽的就有。

    这么算下来,不过是十文钱,已经是一大碗糯米饭了,够一家人美美吃上一顿的,若是人口多的,再翻倍用料,一个人吃一大碗,也不过就是文钱左右。便是范老实,现在也实在不觉得这是什么了不得的开销——这样看来,他们也不得不再一次认可船上时那些买活军兵丁的说法了:说起干活,在哪里都是干活的,但眼下看来,至少对他们家来说,在南洋的日子实在是好过,不说别的,就说这椰浆糯米饭吧,放在老家,怕不是只有逢年过节才能吃上一小块的好东西,在林场这里,哪怕就是货郎五天来一次,他们就这样尽兴地,足足地吃一次,一个月下来,不过是六十文的开销,他范老实又如何吃不起了呢?

    有了这样的好处,虽然在南洋生活也有许多陌生不便的地方,但也就都可以忍受了,甚至还有了充足的动力,去竭力把自己的一些老观念,老习惯调整一些,譬如说老实嫂,自从积极地去学了椰浆糯米饭,开始更改食谱,尽量在南洋的特产菜肴和汉人的饮食习惯之间做调整之后,现在也进一步地改起自己的观念,走到牛车边上,先笑着问了一声好,才问道,“阿布大叔,有没有新来的报纸啊?话本也好——要有拼音的。”

    这若是在从前,她可舍不得把自家的钱换成这样有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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