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行了剑礼,又一副捏着鼻子的表情转向云摇,“……云师叔。”

    其余人照例。

    看他神色不爽,云摇反而是心情好了。

    她侧身勾了勾手,唤小狗似的:“跟好了。谁要是丢了,我可不会绕回来捡。”

    何凤鸣恼火地转向另一边:“师姐你看她——”

    “何凤鸣。”慕寒渊忽出声。

    这一句仍是他最惯常的语气,温和从容,连神态都不见一丝变化。

    但没来由地,何凤鸣就觉着罩在大太阳底下的身后温度掉了下来。

    他噤声缩回去。

    云摇轻嗤,“走了。”

    何凤鸣几人灰溜溜跟上。

    隔着白绸见那行为首,衣裙旁空落落的,不见一物,慕寒渊忽提声轻扬:“云幺九。”

    云摇莫名其妙,但还是停下,扭头看他。

    慕寒渊觉今日晴光潋滟,她一身红衣,站在光下,应当还是当年模样。

    可惜看不见。

    失明数日不曾有过半分着恼,直到此刻,寒渊尊才是真正第一次突然有些急切地希望,这毒快些清消。

    三百年不见,他也想看看师尊是不是还是断天渊前那副模样。

    “有话便说。”几息不见反应,云摇就没了耐性。

    慕寒渊垂了眉尾:“你当真不带上鹤羽?”

    “那把琴长得太冷淡,我不喜欢,”云摇懒声道,“换了你的悯生来,我倒是可以考虑考虑……拔下琴弦来当鞭子使?”

    云摇在身旁几名弟子难以置信又恼怒的眼神里,勾了个散漫的笑。

    眉心血蝶像扬翼欲起。

    “怎么样,寒渊尊,舍得给吗?”

    慕寒渊沉默。

    云摇无声一哂,转身要走。

    哗。

    身后灵气波动。

    “——”

    那是悯生琴三百年来第一次以本体出现在她身后。

    即便不去瞧,也已像是位暌违已久的老友,云摇神识稍触,便能感受到那琴身之上,如存过三百年月华流转之芒,润泽无相。

    原来“鹤羽”当真比它不得的。

    也不知这一张琴是谁所赠,该是寻了许多地方,煞费其心。

    “…师兄!”

    陈见雪难得急切,一句低声就把云摇飘远的思绪拽了回来。

    连带着她身后,何凤鸣几人似乎也是急了。

    “寒渊尊!”

    “万万不可!”

    “寒渊尊怎么能任由她胡闹呢……”

    “……”

    到此刻,云摇才忽反应过来,他还真依她把悯生拿出来了?

    “今日之事,是云幺九代我行责入山,她既要借,那我自当应允。”

    慕寒渊的声音隐约传来,似是在跟他们解释因由。

    “师兄!”

    陈见雪向来温婉待人,说话也柔声柔气的,此刻都被急得提了声气:“可这是悯生啊,你一直珍重若性命的,这么多年一直是它做你贴身法宝,怎么能拔弦——”

    “好了,别吵,我开个玩笑而已。”

    云摇听得头疼,脚下毫不犹豫向着村外遁去:“你们慢慢叙旧,我不奉陪了,先走一步。——何凤鸣,你们还不跟上么?”

    “……”

    在云摇毫无停留的背影后,何凤鸣几名弟子犹豫两息,还是扭头御剑跟着离了山村。

    不久后,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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