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说过,便心情极好地下了课。

    周满心中不免奇怪,直到课后走出参剑堂,看见西面粉壁下聚集了许多人,靠近一看,才恍然大悟:“难怪剑夫子这么高兴……”

    那粉壁之上,赫然贴着金字告示一张,写的是:从即日起,剑门学宫设“旁听”名额三十,以擂台比试决出。凡在学宫者,无论贵贱男女老幼,不限身份,皆可参与。

    “这意思,是我等也能在剑门学宫听夫子们传道讲课了吗?”

    “太好了,我们青霜堂管炼器,我早想去听柳夫子的锻造课了!”

    “刘执事,您都是执事了,怎么也要报名吗?”

    “若能旁听,自然更好&ot;

    ……

    粉壁告示下所立,不仅有学宫各堂的仆役侍女执事,甚至还有几位准备去别的夫子那边偷师的夫子,远处廊下更瞧见不少人正在朝这边赶来,一时间只见人头济济,讨论得热火朝天。

    王恕与金不换都站在周满近处,见状便笑起来:“原来剑夫子说的是这个意思,如此,倒的确是大家的学宫了。”

    金不换则是思索:“剑门学宫从来只收世家豪族、巨派大宗,三百年来,却还是头回开这样的先河。是因为那张仪吗?”

    周满只望着远处那一张张兴奋喜悦的脸,也笑一声,只是过后却想起什么,笑意渐渐隐没。

    她淡淡道:“乱世将至,神都城外那一役已证明单凭世家原有实力已无法拒威胁于门外,自然要开放门户,吸纳新血,以壮大自身。若不如此,等着引颈受戮吗?”

    治世时,站在台阶上的人享有着天下最多的好处,自然不愿分润旁人。

    唯有乱世加诸的危机,才能使这些身形臃肿的庞然大物,在拥挤的台阶上挪一挪,让出少许能站人的位置,再裹上一层恩典的外衣,拿去吸引台阶下那些饥渴困顿已久的尘民……

    区区三十个名额,只怕都得让人抢破头。

    周满心里想,台阶上位置就那么多,台阶上立的人又如此臃肿,若不割肉,纵然想让,又能让多少?可若要割肉,谁又愿意忍痛?张仪只是个引子,剑门学宫也只是个缩影,世家之间的好戏,才刚开始呢。

    宋元夜与陆仰尘这时也走了出来,看见那告示与此间情况,都没忍住,悄然皱了一下眉头。学宫其余人,也站在远处观望,各怀心思。

    只有那李谱,在参剑堂时虽嘀咕什么“我们的学宫”,出来后却浑忘了,竟巴巴凑到周满这边来,挤眉弄眼问:“开剑台春试,还剑壁悟道,要去庆祝庆祝吗?分锅社,烤肉吃蘑菇?”

    周满回头,眼神古怪:“你们南诏国国主给王氏大公子送了生辰贺礼,你是南诏国国师的弟子,而我……你确定,以你的身份,应该找我去烤肉吃蘑菇?”

    李谱一愣,一拍脑门儿:“对哦,我们不算同个阵营啊……”

    周满露出一个无言的表情。

    李谱便盯着她,又想起先前大家议论的事来,靠得近了一些,小心翼翼问:“所以,那徐兴真是你杀的吗?”

    其余人本就站在近处,听得这一句,全都向周满看去。

    周满也抬头看了他们一眼,然后才将目光落回李谱身上,似乎觉得好玩,只反问一句:“你觉得呢?”

    说这话时,她放低了声音,微微笑着,露出自己雪白的牙齿,竟给人一副森然感觉。

    李谱顿觉颈后一凉,怪叫一声,吓得跳了开去。

    “哈哈哈……”

    周满见他这般反应,忍不住大笑起来,只摇着头,同金不换、王恕二人一道走远。

    吓到的岂止是一个李谱?

    参剑堂前众人方才也都瞧着她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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