户与妻子幼年定婚,但岳父早逝,家中唯有一女,世袭的军户给了侄子,其妻与岳母寄人篱下,颇有些难处。他不止没有退婚,还早早娶亲,将岳母也接到家中照料。

    念旧情,恩,才值得收为心腹。

    他不能和丹娘接触太多,一个值得信任的属下,无疑非常要。

    另一边。

    郑百户闷头在前面带路,心里也有思量。

    京城的官儿值钱,也不值钱,一个百户在地方上能过的日子不差,在京城却只是个小喽啰。靠山死了,树倒猢狲散,后辈也不争气,他然要找出路。

    打点许久,终于进了宿卫,可亲军二十二卫,山头众多,要找一个合适的可不容易。

    他潜心观察半年,才选定了谢郎。

    然而,攀附的人虽如过江之鲫,谢郎却没有动心,待谁都差不多。因此不少人生出二心,与旁人眉去了。

    可郑百户看得明白,忠心谁都可以给,也就谈不上忠心了。

    挑主公和选妻子一样,看准了,就不能三心二,否则一定顾此失彼。

    他潜心办事,谨言慎行,一等就是一年多。

    机会,终于了。

    事证明,他未看错人。谢郎有家世,有圣眷,虽说年少,行事却不见焦躁轻浮,且从不叫下属背锅,愿分出好处功劳,这样好的靠山,若非他踏踏当了一年多的差,也轮不到他。

    今天送程掌药,算是引为心腹的第一步了。

    郑百户轻轻吁气。

    “到了。”他停下脚步,“前面就是给各位姑姑安排的屋子,走方才这条路,就是我守的门。”

    程丹若客气地颔首:“辛苦了。”

    “我和姑姑是一样的效力。”郑百户暗示,“不敢当辛苦。”

    程丹若瞥他一,笑笑,没说话,颔首作别。

    --

    在陌生的地方睡觉,惯例睡不好。

    程丹若躺在床上,翻覆去思量整件事,天色蒙蒙亮才理出头绪。心里有底,干脆不再睡,早早起了。

    梳洗过,那边潘宫正就叫她过去。

    “辛苦你了。”潘宫正不多寒暄,直切正题,“病人情况如何?”

    程丹若将昨日的分析,又仔仔细细地说了。

    潘宫正目露异色:“因为山下的水池?”

    “不能确定,但看痢疾的传播方式,污染的水源是最的可能。”程丹若谨慎道,“具体要看附近的百姓,是否也有人出现类似的情况,假如都去过池子,接触过里面的水,那么就八-九不离十了。”

    潘宫正闭目沉思片时,问:“这话你还对谁说过?”

    “谢人昨日就问了。”程丹若道,“我说了一样的话。”

    “东厂呢?”

    她摇头:“没问过。”

    潘宫正轻轻吸了口气,目光锐利:“今后这事,先报我,你可明白?”

    程丹若当然明白。

    在宫里,死人不可怕,犯错也不可怕,可怕的是站错队,跟错人。她既然是女官的一份子,更是洪尚宫的外甥女,就绝对要为己的利益团体考虑。

    否则,众叛亲离,必死无疑。

    可拿时疫作法,必定会延误疫情。传染源一日不处理,就有新的病人出现,一传十,十传百,届时,不死人都不可能。

    对她而言,阻断痢疾才是当务之急。

    但,事情不是全然对立的。

    找到双方的共同利益,是破局的关键。

    “覆巢之下无完卵,我知道多少,一定会和宫正说多少。-->>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