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诡秘轻灵的蜃楼步和刚猛无匹的残灯手,残阳院每个门徒都至少学过其中一种,只因为天赋不同有高低之分,在江湖上闻名遐迩。

    而日暮烟波掌因为过于艰深晦涩,最终只有韦训一个人练成,他又一向浮踪浪迹,不喜张扬,江湖上绝少有人知道这门功夫。

    一首批词涵盖了三种功夫的名称,总不能是巧合。昙林说他认识陈师古,恐怕不是撒谎。

    鱼肠——韦训从刀鞘中拔出这柄从古墓中发掘出的匕首,注视着剑肩上两个谁都不认识的古代金文,剑身如水,倒映着少年苍白的容颜和心事重重的眼神。

    黑暗中的真实面目……他的真实面目是什么样来着?有些想不起来了,总之是不希望让她看见的那种。她将这把饮人喉血的凶器命名犀照,今后就只想以此新身份出现在她面前,不愿再提往事。

    寅时末,天边一片漆黑,晨光还未露出丝毫踪迹,蟾光寺提醒僧人们做早课修行的晨钟已经开始响起。

    宝珠昨夜睡得晚,被一声连一声的撞钟催了起来,腮帮子里鼓着起床气,走到上客堂的小斋堂,见寺里的小沙弥妙证已经带着茶具和风炉过来了。

    妙证烧火煮开茶汤,在里面添加盐巴、姜片、橘皮和薄荷提神。为客人们奉上茶汤后,才自去禅堂做早课。

    见周围只有自己人,宝珠打着呵欠说:“幸亏我不用做官,否则日日早起赶着卯初上朝,要是住在宫外,寅时就得起来洗漱穿衣,天黑漆漆的深一脚浅一脚往宫里赶,更别提天寒地冻、雨雪天气时有多惨了。”

    杨行简心道就算不做官,为人子女都得晨昏定省拜见长辈,公主是因为得宠免去了这些磨人的礼节,才能当个日日赖床的富贵闲人,但他哪敢直接说,赔笑道:“每日朝参是五品以上官员才有的殊荣,可惜臣位卑,只有每月初一、十五才能面圣,想去宫里还没这个资格。”

    宝珠只想昏倒,咕哝道:“天天起那么早是会早死的……”

    韦训和十三郎已经精神奕奕地坐着喝茶了,十三郎对宝珠说:“今日盂兰盆节,寺庙里惯例有许多杂戏、俗讲的盛大活动,九娘多喝些茶水,醒醒神去看热闹。可惜我初一十五有功课任务,去不成了。”

    宝珠无精打采地问:“怎么,你也上朝吗?”

    十三郎支吾说:“我有点事……”

    韦训对他道:“早跟你说过,老陈死前痰迷心窍犯迷糊了,别拿他的话当真。”

    十三郎眼中透出畏惧神情:“天地间若有一个厉鬼,那必然是师父变的,况且今天是地狱中的阴魂恶鬼回人间的日子,我太害怕他来找茬了。”

    韦训不再理他,摸出昨夜那张纸递给宝珠:“帮我瞧瞧这张纸上写的什么。”

    宝珠睡眼惺忪地接过来,见是一张专用于写诗的新纸笺,上面写着一首七言绝句,字迹庄肃端正。

    她轻声念诵了一遍,评价说:“这诗写得不错,意蕴深邃缥缈,思念之情切切于心,就是过于凄婉了。‘日暮烟波’四个字取自七律第一崔颢的《黄鹤楼》‘日暮乡关何处是?烟波江上使人愁。’落日黄昏,不知家乡在何处,江水烟波浩渺使人忧愁。

    在这样忧郁迷离的幻境中,诗人思念家乡,似乎看到了倒悬在水中的海市蜃楼。残灯将灭君音杳,他在等一个人的消息,却苦苦等不来。日暮、残灯、孤影和逐逝川这些词的寓意都很悲戚,可能是诗人重病垂危中写下,类似绝命诗。”

    杨行简好奇地跟着看了看,问韦训:“从哪里捡来的?”

    韦训实话实说:“是昙林给我的批命。”

    杨行简先是赞美:“昙林上人是大历年间进士科出身,诗情自然不俗。”仔细想了想又觉得不对,脸上色变:“他给你写了批命?!我递给他的是韶王和公主的生辰,他竟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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