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思之间,窗外又飘来衙役搜查呵骂的声音,听着越来越近了。

    杨行简问:“臣有一事百思不得其解,敢问公主怎么从地宫中逃出来的?”

    宝珠沉沉地叹了口气:“那又是一段编成故事都没人信的奇闻了,以后有空时再讲给你听。现在最紧迫的是,我没有身份户籍,吴致远下令封城捉贼,如果查验到此,皂隶必然对我盘问非难,该如何是好?”

    杨行简说:“公主不必担心,臣正是为了此事而来的。”

    说着掏出一份登记户籍的手实,上面详细记录着一户人家男女老少六口人的姓名、年龄、身份的信息。

    杨行简指着其中一行“女-芳歇-十五岁 小女”的字样,说:“还请公主受屈,暂时扮成行简的女儿。”

    宝珠拿了手实细看,惊喜道:“你办事确实妥帖。”想了想又问:“芳歇本人何在?确实是你的女儿吗?”

    杨行简答道:“是臣的长女,前年患时疫没了,因家中老母疼爱,念念不忘,一直没去注销户籍。”

    宝珠一愣,见杨行简神色如常,心中纳罕。

    有了这份手实,就算是有身份的合法人口了,想来不会再被下圭县官差为难,以后也方便旅途中通过各种关卡。如果不是韦训失踪,可算得上称心如意了。

    杨行简问:“敢问公主那个青衣护卫去了何处?”

    宝珠愁容不展,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他只说出去办点事,然后再也没回来,接着就封城了。”

    杨行简念头飞转,心想那青衣仆失踪之时正好遇上下圭县封城,大约他就是个身负重案的逃犯,怕被这一轮-盘查揪出老底,才畏罪潜藏起来。如此一想,封城倒救了公主。

    杨行简本就是亲王府足智多谋的参谋,转念之间已想好策略,说:“那就不劳烦公主深夜迁移了,臣这就入住孙家店,方便近处侍奉,只是这位小师父得换地方了。”

    十三郎一愣:“为什么?大师兄叫我留下照顾九娘。”

    杨行简道:“小师父还不知道吧,城里正在严查游方僧人,你在这里会连累公主。”

    十三郎解释说:“我是有僧籍的,已经在莲华寺挂单,不是浪人。”

    杨行简故作惊讶:“什么!已在莲华寺挂单,你怎么没回去?现在官府已经将全寺僧人就地关押,你若在此,公主必被牵连!”

    宝珠也是吃惊:“怎么回事?你说清楚。”

    杨行简道:“莲华寺正是盗珠案事发地,难脱干系,寺中僧人从上到下都有嫌疑,挂单游方僧也一样当做本寺僧众处理。当然嫌疑有轻有重,多数人都只是关在寺里不许外出,等待盗窃案结果出来。”

    宝珠顿时慌了:“他已经在僧堂单据上落字画押,人没有到,名单已经有了,倘若在寺外抓住,立刻就能判作潜逃,罪加一等。”

    杨行简点了点头:“此时立刻回去点卯,就说是在檀越家吃住了两天,他年纪小,倒不会引起怀疑。”

    十三郎一听,大声说:“我不能落下九娘一个人走!”

    宝珠急道:“你懂什么!被当作逃犯抓住是要上刑的!”

    十三郎镇定自若,说:“我从小挨打习惯了,并不怕打。”

    “胡说八道!上刑跟挨打差之千里!你这死小孩……”

    宝珠已经跳了起来,翻出一张包袱皮,将旅途用品和一些吃食一股脑裹了,塞到十三郎怀里,“你看看还缺什么?天一亮你立刻去莲华寺点卯,装得天真烂漫一些,就说这几日都在外面流浪化缘,才听说衙役要拿僧人,赶过来听候发落。”

    十三郎急道:“我走了,你怎么办?”

    杨行简苦口婆心地劝道:“你走了,公主才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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