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宝玉跟展老爷借了一箱子金沙回来,这孩子也不懂事,连借了多少,利息如何都没问,实在是该打!”
展老爷便大度地摆摆手,道:
“君子有通财之义,我之前便与宝玉说了,这金子是送他的,不用还,更没什么劳什子利息。”
听了这话,贾政和王夫人也都愣了一下,但随即贾政便急忙摆手道:
“不可不可!”
“这一箱子金子,少说也有一两千两,这是多么大的一笔数目,我家如何能白要?”
旁边的贾宝玉却喜上眉梢,自觉没有看错展大哥,在旁边喜滋滋地道:
“老爷太太,展大哥乃是世间少有的品行高洁之人,最是仗义疏财不过。”
“你看展府的下人,便是那绣娘、酿酒师傅、铁匠的收入都高的不像话,整个京城里都找不到第二家,便知端地。”
“我之前跟你们说,展大哥这金子是送我的,不用我还,你们还不信,现在总该信了吧!”
“住口,小畜生!”贾政勃然大怒,对自家的废物儿子口水狂喷,“我平日里是怎么教导你的?”
“这般重的礼物,怎么能够随意接受呢?”
先把宝玉喷了个狗血淋头之后,贾政再看展老爷的眼神也不对了。
他才不信什么“仗义疏财”的鬼话!
若是一个商人不要金子,那他想要的东西就指不定是什么了,但一定远远比金子更贵重!
“贤侄的美意,我已经收到了,但是这金子是绝对不能收的。”
“这样吧,一会儿贤侄便把金沙都带回去,之前那一箱里面总共有多少两金沙,我们给补满,一粒都不少。”
送出去的沙子,展老爷怎么可能再收回来,当即便摆手道:
“这金沙是我给宝玉的,怎么能再拿回去?”
“而且我当时随便装了一箱,也不曾称重,不知重量多少,也没法计算。”
“若是政老爷不放心,那便算我借给宝玉的,日后还我便是,如何?”
听到不是送,改为借了,贾政的面色就舒缓了些许,点头道:
“那这金子便算是宝玉借你的,利息按照年息两成来算,明年便还你,如何?”
展老爷知道这两成是给他抹平人情的,如何肯收,只是摇头道:
“送出去的东西,又被我收回来了,如何还有脸面要什么利息?”
“若按小侄的意思,就以现今箱中依旧残留的金沙重量为准订立借据,无须利息,以一年为期归还就是。”
贾政不愿意平白落这个人情,便推拒着一意要给利息,展老爷就坚决不收。
最后王夫人在旁边看着金子眼热,从中调和着,双方达成了一致意见,以现有金沙重量为准,按年息一成复利来计算,三年后归还,双方订立契约。
这样算来,三年后,总还款数量比一箱子金沙只多不少,不会让展老爷亏太多,贾府就算留有人情,也不会亏欠太多。
等让人取过笔墨来,双方订立了契约,一式两份,各自收藏一份,方才皆大欢喜,重新落座奉茶。
这次再次闲聊起来,却不再说朝廷中事情了,免得再闹出不痛快来。
展老爷便把之前和宝玉商量好的事情说了出来,笑着道:
“我如今正在研究蒸汽机,此物利国利民,今上也非常重视,若是能够有所成就,定然少不了封赏。”
“我之前和宝玉商量过了,打算带挈他一番,让他跟着一并历练一下,学习一些事务经济之学,提升一下办事能力,他也答应了,如今只欠政老爷允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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